“什麼?”眾人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但依舊不能接受。一個長相極粗獷的副將伸手揪住說話大夫的衣領就要揮拳頭,“你這老兒撒謊,將軍白日裏還同我一起喝酒,怎麼就突然過世了?定然是你不肯施救!”
“大人饒命,饒命啊!”那老大夫嚇得屁滾尿流,情急之下就顧不得那麼多了,“這位貴人是中了千珠草的毒,絕對不關小人的事兒啊!”
正是抱著將軍屍體痛哭的老管家聞言,立刻抄起床邊跌倒的酒壺嚷道,“難道是這酒裏有毒?”
那中年謀士搶上前接了酒壺,仔細嗅聞半晌,又倒了一滴品嚐,眼裏閃過一抹了然之色,但臉上卻是依舊做了悲傷模樣,歎氣道,“這酒裏當真摻雜了千珠草汁兒。”
“是誰,是誰害了將軍?”那副將一把甩開老大夫就抽出了腰側長刀,滿眼血紅,嚇得眾人都是齊齊退後了兩步。待得還要勸說的時候,卻又有護衛趕來稟報,“方才查驗院中之人,灶間專管酒水的雜役不見了,在他的房間鋪蓋下麵發現了鬼臉圖騰。”
“難道鐵勒人餘孽?”眾人齊齊驚叫,老管家更是放聲大哭,“將軍啊,您剛剛踏平鐵勒,沒想到馬上到西京了,居然又被這幫雜碎害死了。老奴怎麼不能代你死啊,將軍等等,老奴這就來!”
老管家說著話,放開將軍的屍體就要去撞櫃角兒,自然被眾人拉開,到底勸著他先張羅將軍的後事要緊,勉強讓他打消了殉葬這個念頭。那中年文士拉著副將囑咐他帶兵全城搜捕鐵勒餘孽,末了眼見老管家哆嗦著手為將軍更換衣衫鞋襪,這才找了個借口出了院子,回了他自己暫居之處。
果然,那裏等候的人正急得滿地亂走,一見他回來立刻上前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中年謀士低頭深深一禮,抬頭時臉上已是一片喜悅,“恭喜殿下,賀喜殿下,如今心頭大患已除,從此海闊天空,大事可期。”
那人聞言臉上乍然露出一抹狂喜,袖子裏的雙手也哆嗦的厲害,極力壓低聲音問道,“他真的死了?”
“死了,屬下親自檢驗了鼻息,也驗看了酒水。鐵勒人餘孽在裏麵摻雜了千珠草的汁液,將軍死的無聲無息,再無活命的機會了。”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那人再也壓抑不住,仰頭大笑,末了又假意歎息道,“可憐的言君賢弟,我本意隻是心疼他多年征戰,想著給他吃些石化粉,讓他後半輩子在床上好好歇歇。哪裏想到,他居然這般不走運。都說冤有頭,債有主,他殺了幾十萬鐵勒人,如今死於鐵勒人之手也是算還債了。”
中年謀士半垂著頭,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鄙夷的弧度。得了便宜還賣乖,風涼話說的如此順口,這實在不是雄主心胸,但如今西昊江山已定,若是不出意外,老王爺一旦過世,這人就是萬裏河山的王者。他想要展現半生所學,就隻能緊抱這人的大腿了。
這般想著,他把頭垂得更低,勸說道,“如今這個時候,主上還是不要在此地多留了,趕緊回去西京。這裏有屬下看顧,必定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好,你辦事,我放心。”那人伸手拍了拍中年謀士的肩頭,轉而重新戴好黑色麵巾,開門離去了。留下中年謀士站在門口,遠遠聽著不遠處那所院落裏的哭聲,心頭漸漸被愧疚滿滿占據。良久他猛然甩甩頭,狠聲說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將軍,千萬莫要怪屬下,一路走好吧。”
不知何處刮來的夜風,滴溜溜在院子角落卷起幾片枯葉玩耍,聽得他這般自言自語,很是鄙夷的打了個呼嘯就跑掉了。天邊的半彎新月也迅速隱入了雲層,不願親眼見證這人間的背叛慘劇。。。
“薇兒,娘的薇兒快起了,今日家裏有事呢,怎麼還懶床了?”
丁薇這一覺睡得極香甜,朦朧中聽得有人在耳邊嘀咕個不停,就煩躁的伸手扯了被子嘟囔道,“我沒睡夠,我不起!”
可惜那人卻是不肯妥協,照舊笑著拍著她的臉,哄勸道,“好薇兒,快起來吧。今日要去你姥娘家,你都是大姑娘了,若是懶在炕上耽擱了趕路可讓人笑話了。你也知道你舅母那人嘴巴不好,到時候說出什麼難聽話,看你以後怎麼找個好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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