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薇稍稍鬆了一口氣,趕緊喊了秦睿,“快把他們都綁上,藥量下少了,小心一會兒就緩過來了!”
說著話,她就去車上翻了繩子,扔給秦睿。秦睿麵色古怪的扔下手裏的長包裹,手腳麻利的把附近的幾個惡漢都綁得結結實實。
不遠處的幾個農人,這會兒也是不用吩咐,自動自發撿了捆行李的繩子把身前的惡人也捆了起來。
那年紀輕些的後生許是惱怒他們方才糟蹋自己的行囊,抬腳挨個踹了幾腳。幾個惡人被麻得不省人事,死豬一般哼哼幾聲,半點兒沒有爬起來的模樣。剩下幾個農人見此,膽子也大了,紛紛手打腳踢,算是實實在在出了一口惡氣。
末了,卻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抬頭望向丁薇和秦睿,怯懦問道,“大妹子,大兄弟,你們看…咱們是不是趕緊走啊?”
丁薇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同樣為難的望向秦睿。
這些人顯見不是好人,但若說他們是惡人又沒對他們動刀子。殺了吧,怕是冤枉,不殺吧,人家醒了怕是又不能善罷甘休。
秦睿倒是沒有說話,慢悠悠走去那獨眼老大旁邊,伸手解開他背上的包裹,輕輕抖了抖。
一陣叮叮當當過後,那包裹裏居然掉出很多金銀首飾,玉鐲,玉牌之類,甚至還有些銀票和銀錁子。
黃黃白白鋪了一小片,在篝火的映射下,當真是珠光寶氣,分外惹眼。
幾個農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們活了大半輩子也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金銀財寶啊。
秦睿卻是抬手在首飾裏劃拉了兩下,檢出一根戴著金戒指的手指頭,斷口處還有血跡沒幹透。
丁薇原本好奇,剛走到跟前,一見斷指,卻是嚇得猛然往後一跳,“這些是搶來的?”
“對,還是從活人身上直接搶來的。”秦睿淡淡掃了一眼那幾個農人,抬手把手指扔了過去。
那年紀最長的農人本來正盯著金銀財寶發愣,畢竟財帛最是動人心。
突然見得秦睿扔過來一物,他下意識就接了下來。待得看清是根斷指,卻是燙手一般驚叫著扔去了一旁。
另幾人不明所以,結果仔細一看也是嚇得不輕。即便那手指上的金戒指夠大夠沉,他們也沒一個敢拿起來揣進懷裏的。
丁薇瞪了秦睿一眼,怨怪他不該嚇唬人。
秦睿卻是挑挑眉頭,說道,“這些人怕是二龍山下來的山賊,今晚也是湊巧栽你手裏了。聽說官府可是懸賞捉拿他們好久了!”
說到這裏,他到底還是忍不住問道,“那鍋肉裏…你什麼時候下了麻藥,我吃了怎麼沒暈倒?”
“先前聽到馬蹄聲,我怕事情不好就多留了個心眼兒。”丁薇圍著那些惡人轉悠,犯愁怎麼處置他們,順口應道。
“那這些人若是不吃呢,豈不是浪費了半鍋好肉?”秦睿依舊追問不休,一副不打破砂鍋不罷休的駕駛。
丁薇疑惑的瞪了他一眼,不耐煩應道,“怎麼會浪費,下頓熱熱給你吃就是了,我這裏有解藥。”
“呃!”秦睿被噎得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他真是懷疑自己這一趟是不是走得有些多餘,這麼彪悍的女子,真的用他護送嗎?
丁薇不好在給這些山賊搜身,瞄瞄秦睿也不像做這事的好人手,就喊了對麵的幾個農人,“老哥,你們幫忙翻翻這些人的荷包和袖袋,有銀錢都拿出來!”
“哎,哎!”幾個農人好不容易回了神,聽得丁薇吩咐,哪裏敢怠慢啊。人家雖然是女子,但躺了一地的山賊可都是她放倒的。
十二個山賊,總共搜出五十幾兩散碎銀子,還有幾件小巧的金首飾,顯見是先前打劫的時候私藏下的。
丁薇扯了秦睿上前,問道,“這些東西怎麼處置,報官來捉人?”
不等秦睿說話,那年紀大的農人卻是難得開口反對,“大妹子啊,可不能保官。你們怕是外地來的,有些事情不清楚。我們這這裏左右村鎮都在傳說,二龍山上的賊同…恩,同城裏的貴人有交情,年年進山清剿,年年都一個捉不到。反倒是這些人進城打劫跟進自己家一眼。
若是報官,怕是他們前腳進大牢,後腳就被放出來了。到時候我們這些人,怕是就不能活了!我們家裏還有老老小小,可不能冒這個險啊!”
“就是啊,大妹子,求你了,千萬別報官啊。”
幾個農人臉色裏滿滿都是驚恐,惹得丁薇又瞪了秦睿。不明白他們這些大越貴人平日都在做什麼,官匪勾結,把百姓們欺壓成這個樣子,居然都不知道?
秦睿摸摸鼻子,心裏實在有些冤枉。大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雖然貴為王爺,但也沒有權利和精力照管到這樣的小事啊。再說了,他這個王爺還幾乎是性命難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