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謙抿唇笑了笑,他說:“那你是真的瘋了。”
薛少瑾抬眼看著林以謙,“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林以謙問。
“我除了瘋了,還很變態。”
“怎麼說?”
“我發覺我喜歡男人。”
林以謙與他四目共對,心裏猛然一跳,他隨口應了一聲,“哦。”
“以謙。”
“嗯?”
薛少瑾將他的手握在手心,加大了力度,“我發覺我喜歡上你了,挺久以前就喜歡。”
林以謙輕抿著唇不語,心腔裏的那顆心髒就要跳出來,臉上依舊表現得風平浪靜。薛少瑾抬眼看著林以謙臉上的表情變化,壓低了聲音,“很變態對不對?我也覺得……”
林以謙沉默了許久,他才開口說:“如果你覺得自己是變態,那我不也是變態。”
薛少瑾臉上漸漸有了羞澀的笑,他抿唇忍住不讓自己笑得明顯,“為什麼?”
“我也喜歡你。”微顫的聲音,羞澀的語氣,在最美的年華說出來的最美的一句話。
禁果·青澀
秋日黃昏的櫻花樹下,白衣黑褲的少年臉上微微紅暈,牽著的手變成十指相扣,地上的影子一路拉得很長,在盡頭處交疊在一起。林以謙手上的書掉落在草地上,映著黃昏的書本扉頁被風吹起,嘩啦嘩啦輕響。
櫻花樹下,兩個少年在黃昏裏擁抱,青澀的吻如蜻蜓點水般,比這夕陽的光更柔和。
同年的聖誕節,薛少瑾和林以謙單獨去了北海道旅遊。平時出門旅遊都是兩個宿舍的人成群結隊一起去,那一次隻有薛少瑾和林以謙。
日本的冬天很冷,北海道比本州島冷上許多,所到之處都是銀裝素裹。冰天雪地裏的聖誕節照樣熱鬧繁華,大街上人來人往,旁邊店鋪裏的音響歡快地唱著聖誕歌,冬青樹上的各種掛飾和頻閃的霓虹燈裝點了視線。
薛少瑾和林以謙並肩走在人流中,手上戴著剛買的聖誕手套,明明是兩個人,卻隻買了一套手套。林以謙戴右手,薛少瑾戴左手,沒戴手套的手十指相扣。
在街上走了一圈,兩個人就回了酒店,酒店是薛少瑾七天前就訂好了的。是一間雙人房,裏麵有兩張並排的床。
薛少瑾說兩個人擠在一起睡暖和一點,就鑽進了林以謙的被窩。他伸手攬過林以謙,麵對這麵,“冷不冷?”
林以謙答:“不冷。”酒店有供暖係統,室內溫度將近25度,就算不蓋被子也不會冷。
可偏偏薛少瑾就說:“我冷。”
林以謙伸手攬住他,小聲問:“還冷不冷?”
“嗯,好點了。”
“那趕緊睡,我關燈。”說著,林以謙從被子裏伸出一隻手去關床頭的台燈。
薛少瑾把他的手重新按回被子裏,“別,先別關燈。”
“做什麼?”林以謙看著他問。
薛少瑾抿著唇,“還早,先聊會兒。”
“聊什麼?”
薛少瑾重新把他抱緊,兩人側著身子,麵對這麵呼吸可聞,“以謙,我們以後多點單獨出來。別老跟他們一起,六個電燈泡照得眼睛疼。”⊥思⊥兔⊥網⊥
林以謙笑了笑,“哦。”
其他六個人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私底下他們是戀人,在其他人眼裏看來他們是雷打不動的鐵哥們。有一些戀人之間才會有的言行,對著舍友就做不出來。
他們僅有的獨處時間就是在兩個人都沒課的時候,並肩坐在那片櫻花樹林最深處的櫻花樹下。近來天氣寒冷,那個地方自然也不能去。薛少瑾很早就策劃著聖誕節把林以謙約出來,跟他真正地過兩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