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視這個問題。喜歡和愛是不同的,我喜歡他,我仍然猶豫著要不要為他放棄我的規劃;如果我愛他,我肯定不顧一切,願意跟他去天涯海角。

愛的本質是無條件的付出。這是我的理解。

我不知道我對不對,媽媽,你離開得太早了,還有很多東西你都還沒來得及教給我,讓我隻能一個人忐忑的,在摸索中前行。

現在的他,偶爾會讓我感到溫暖,但更多的時候是對我冷嘲熱諷,不顧我的感受隻顧自己高興。這樣的他,給不了我安全感,所以我鼓不起為他拋棄一切的勇氣。

他們說未來都是可變的,因為充滿了不定性,所以才叫未來。我怕我所看到的,是最美好的未來;我怕我拋棄了一切,卻在某個關鍵的環節行差就錯,最後一敗塗地。

我害怕愛,我不敢愛;我害怕賭,我不敢賭。

所以媽媽,如果你真的在天有靈,就請給迷茫中的女兒,一些指引吧。

想到這裏,尹鳶俯下`身,虔誠地叩了三個響頭。

夕陽西下的並盛。

雲雀躺在並中的天台上,手裏拿著紫色的彭格列匣子,意識卻飛過廣闊的海域,落在了那個未知的國度裏。

尹鳶不止一次地說過她最多在這邊讀完高中,無論如何也要回國去讀大學。

無論如何……嗎?

好的大學日本也有啊,為什麼偏偏要回國去念?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國家,讓尹鳶心心念念著回去?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讓尹鳶提起來就眼睛發亮?

如果她隻是想看一看十年後的家鄉,隻要跟他說一聲就……可能隻說一聲不會同意,沒關係,多說幾聲就好嘛,反正她又不是沒在他麵前賣過乖。隻要她肯好好跟他說,他陪著她回去一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為什麼偏偏要一個人偷偷跑回去?

委員長正想得心煩意亂,不遠處又響起了沢田等人混亂的聲音,他回過神來,放下匣子,皺眉道:“總覺得……好吵啊。”

“別這麼說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雲雀的身體瞬間緊繃,他迅速翻身,單膝跪地,橫起浮萍拐。

這個家夥……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是他剛剛想得正入神的時候嗎?

“那些家夥的表情都不錯啊,看來暫時不管他們也沒什麼命題。”

坐在樓梯間頂上的男人看著豎起全身尖刺做好了迎戰準備的雲雀,臉上浮出一個陽光健氣的笑容,道:“好了,等等,恭彌。別著急,我會好好鍛煉你的。”

迪諾說完這一句拉風的台詞後,沒看到他是怎麼起身的就躍到了雲雀麵前,表情也變得非常八卦:“嗨,恭彌,剛才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迷,連我來了都沒發現?”

雲雀冷哼一聲,仍然戒備地看著他。

迪諾看著除了雲雀之外空無一人的天台,恍然大悟道:“小鳶沒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跟她吵架了?你剛才就是在想這件……?”

話還沒說完,雲雀就一個箭步衝上來照著他的下巴揮出一拐子,他側身險險避過這凶殘的一擊,對上雲雀冷得就像結了一層薄冰的銀灰色眼眸。

清冷的少年甩了甩手上的武器,麵無表情地說:“你不需要知道發生了事情,你隻需要在此,被我咬殺掉。”

尹鳶收拾了地上的垃圾,沿路往回走,黑衣的守墓人站在他的小房子前看著她越走越近,尹鳶對他點了點頭就要從她身前走過。

守墓人渾濁的眼珠子盯著尹鳶的臉,用蒼老的聲音遲疑地叫道:“尹,尹鳶小姐?”

尹鳶頓住腳步,轉頭看他。

守墓人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說話也順溜了許多:“真的是尹鳶小姐。尹鳶小姐似乎變年輕了許多啊,我一時沒認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