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慢慢清醒過來的時候,身上已經輕鬆了些,但卻好像被什麼人盯著看,那目光讓我即使在夢中也有些不安,終於慢慢的睜開了眼。
一睜開眼,就看到裴元灝側臥在一旁,正低頭看著我。
昨夜迷蒙的入睡,似乎還沒什麼感覺,可一對上那雙黝黑深邃的眼睛,感覺到他滾燙的呼吸就垂打在腮畔,我的臉一下子紅了,急忙翻身就要下床。
可剛一動,他卻已經伸出手,一把將我拉回去,壓在了身下。
滾燙的唇帶著不可抗拒的力度,印上了我的。
“唔——”
什麼也來不及說,唇瓣已經被他擭住,他並沒有進入我的口中,卻不斷變化著角度的用力的廝磨,我隻覺得連呼吸都要被他吞噬一般,急忙伸手想要推開他。
可才剛一伸手,就被他捉住了兩隻手腕扣在身側,連絲毫掙紮的餘地都沒有,他的舌已經毫不客氣的進入了我的口中,與我不斷躲避的小舌交纏,吮吸的舌尖,我被那種劇烈交織的**刺激得直哆嗦。
過了很久,他終於親夠了似的,慢慢的開放了我,嘴唇分開的時候,還有些粘連的感覺。
我的臉頓時滾燙起來。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了玉公公的聲音:“皇上駕到!”
皇上?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來這裏?
我一臉詫異,急忙要起身,誰知裴元灝卻一伸手,將我又摁回了床榻上,我疑惑不解的看著他,隻聽他低沉著聲音道:“躺下別動。”說完,便起身整了整衣冠,然後掀開珠簾走了出去。
雖然他讓我躺著不動,但來的人畢竟是皇帝,我還是小心翼翼的蜷縮著到了床邊,透過層層帷幔和晃動的珠簾看著外麵,隻見皇上慢慢的走進來,他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峨冠博帶,衣袂飄然,走到了裴元灝的麵前。
“兒臣拜見父皇。”
“起來吧。”
皇上揮了揮袖,裴元灝立刻站起身來,道:“不知父皇一大早到兒臣的寢殿,有何要事交代?”
“那天在刑部,你說要南下查案,怎麼過去這麼多天了,還不見你動身,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啊?”
“父皇,兒臣打算今天就動身。”
“哦?”
不僅是皇上,連我坐在床榻裏,也暗暗的吃了一驚,還以為裴元灝把這件事就無限期的拖延下去,卻沒想到他今天就要出門,完全沒有任何的先兆,這個人做事,真是——
“既然今天就要動身,想必你早已經準備周全了吧?”
“謝父皇關心,兒臣早已經準備妥當了。”
他們一邊說,一邊慢慢的走著,我看到他們一直走到了最靠近珠簾的床邊的書桌前,皇上順手翻了翻桌上的幾本書冊,似笑非笑的道:“唔,這幾本古籍倒是藏書閣中沒有的,你從哪裏得來?”
“兒臣是從內藏閣借閱的。”
“哦,內藏閣。”說到這三個字的時候,皇上的音慢慢的拖長了一些,回頭看著他道:“那個叫嶽青嬰的宮女,就是內藏閣的吧?”
突然聽到我的名字讓我暗暗吃了一驚,裴元灝的臉上依舊淡漠,隻有眼中閃過了一點光:“是的。”
說著,他又笑了笑:“父皇,怎麼突然又提起她來了?”
皇上沒說話,隻坐到了書桌前,拿起一本書翻開起來,一邊看一邊漫不經心的說:“既然這個案子還沒審完,倒不如就讓她先回內藏閣吧。”
讓我回內藏閣?我一聽,心裏立刻緊張了起來,手下意識的揪著床邊的帷幔,緊張的看著裴元灝。
隻見他微微挑了挑眉毛,臉上露出了一絲了然的笑意,說道:“父皇日理萬機,國務繁忙,居然會突然關心起一個小宮女的去留,讓兒臣頗感意外,莫非——有人在父皇耳邊說了什麼?”
他說著,又淡淡一笑:“是皇兄嗎?”
太子裴元修?
我的腦海裏一下子閃過了那張溫潤如玉的笑臉,還有昨天,他最後對我說的那兩句話——我原以為他離開了,就徹底的離開了,難道他還會為了我而去求皇上?
裴元修,你為什麼……
心裏湧起了一陣不知是酸澀還是什麼的滋味,我看著珠簾外,皇上靜靜的坐在那裏,沒有再開口,看樣子竟然是默認了!
“有意思,”裴元修譏誚的一笑:“嶽青嬰不過是兒臣身邊一個小小的侍女,身上還牽連著皇後的案子,居然也能讓當朝太子如此關心,皇兄他還真是事無巨細。”
皇上微微蹙眉,也聽出了他話中帶刺,說道:“元灝,朕不想看到你們兄弟因為一個女人,尤其是如此卑賤的女人傷了和氣。”
裴元灝立刻笑了起來:“父皇過慮了,兒臣怎會與皇兄不睦呢?”
“那就這麼辦。她現在在哪兒?”
裴元灝笑了笑:“她現在,在兒臣的床上。”
“什麼?!”
皇上一聽這話,臉色劇變,一下子站起身來回頭看向了寢室,我也被震得一時間失去了反應,呆呆的坐在那裏。
隔著明晃晃的珠簾,還有層層帷幔,也許皇上看不清我,但我知道,他一定看清了床邊那淩亂的錦被,摔落在地的茶杯,那一室逶迤的狼藉,他的目光中除了一時間的震驚,我似乎還看到了一絲震怒,沉默了很久,他慢慢的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