檳吧。

S:紅酒,我自己喝。

E:一瓶?!

E搖搖頭,點了酒。

E看著S一杯接一杯地喝,心疼地問:上次你隻喝了一點香檳就醉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喝酒的?

S笑笑:從知道你在美國和Ada在一起。

E沉悶了,頓一頓,繼續:上次見你不是這個樣子。

S:哦,你是想問我從什麼時候開始酗酒。從和D分手開始。

E看著陌生的S,這不是那個S,不是那個一看到別的女人就吃醋,一受到委屈就掉眼淚的S,不是那個對什麼都好奇有什麼都開心的S,心裏苦澀交雜:和他分手這麼痛苦嗎?

S喝了口酒:愛情總是讓人快樂也讓人痛苦。每次我都以為可以沒有負擔勇敢地愛,到最後一次一次證明自己永遠不夠勇敢。

E握住S的手:別這樣,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S沒有動,隻是淡淡地說:是嗎。過去的一年半裏,除了我你沒有別的女人嗎?以後的一輩子裏,除了我你也不會有別的女人嗎。

E氣短,悶悶地說:你不要懷疑所有人。

S笑起來:好了,我不是要你回答。愛情的魅力在於它的不可持久,太多的因素可以扼殺它,即使我們都很努力。我隻是不敢愛了。

E:看著你痛苦,讓我加倍痛苦。

S:痛苦也是一種生活,我享受我的生活。

E負氣地說:你想想以後!以後呢!你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S挑釁地看著E:這樣怎麼了?張也這樣。你這麼多年不也這樣嗎?

E:我和張不同!你和我們也不同!

S輕蔑地笑笑:那就試試看!

E:哪方麵試試看?!哪方麵?!

S:看心情。我這輩子被你和D一折騰,幾乎很難嫁誰了。既然要孤苦終老,就多給自己找點樂子。

E:你喝多了!

S:我希望我喝多了,事實卻是我越來越能喝酒。人的酒量是能鍛煉出來的,人對痛苦的忍受能力也是一樣。

E聽不下去,煩躁地站起來:別喝了!走!

S:你先走吧。免得我還要再打車去別的地方繼續喝。我睡不著的。

E把錢放桌上,用杯子壓好,拖起S就走。

S掙紮:幹嗎!

E手上力氣更大,俯在S耳邊說:你可以鬧,讓所有人都看我們出醜,但是我不會放手,你明白?!

S胳膊被E掐得痛死,也知道他說到做到,隻好乖乖地被拖著出門。

在高大的E麵前,S全然無反抗之力。

車停入車庫,依然被阿昆接走。

阿昆看著許久未見的S露出靦腆的笑容。

一路被拽到了E家。

E打開鞋櫃,S的小拖鞋依然靜靜地躺在裏麵。

換鞋!E用近似命令的口氣。

S換上鞋,看到綿長的長安街燈火,恍惚之間,如墜夢中。

E把屋門反鎖,把鑰匙藏到他的臥室裏。換好衣服出來。

看著蜷在沙發裏的S說:你給我好好睡覺,哪兒都不許去!

S看看E:你別白費力氣,我睡不著的。

E坐到沙發上,穿著寬寬鬆鬆的褲子盤起腿來,像教育小孩子一樣對S說:你什麼時候開始自暴自棄的?!你早應該知道他和你沒結果,現在這麼折磨自己有用嗎?

S:我早應該知道和你沒結果,我還是愛上你了。我以為我會很淡然地跟你分手,結果我醉得人事不醒。我本來不愛D,可是他一直在我身邊。我本來不相信有人可以那麼執著地追求別人那麼真摯地愛別人,可是D讓我相信。我原以為隻要我夠努力,我總能贏得你們這樣的人的尊重,可是我錯了,有些事無論我怎麼努力,依然無法改變,比如Ada,比如D的家境。

E心疼地抱著S:好了好了,不是這樣,你反過來想一想,我們都這麼愛你,雖然我很討厭別的男人也愛你,更討厭你愛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