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官吏冒死傳信來報,曰淮南王叛亂,長安如今已經失守,長安各路宗親、後宮嬪妃等在護送下已經成功脫險,逃出長安,但......走上林苑闈場一路的太後以及平陽公主卻被俘虜了,皇後娘娘也不知所蹤。

“混帳!”劉徹聽說親人被俘,陳嬌失蹤,登時血氣翻湧。多日征戰,身體本就已經到了極限,眼前一黑,身體向後栽倒,差點暈將過去。

“皇上!”衛青匆忙上前扶住劉徹。

“班師回長安。”劉徹穩住身形,握緊拳頭咬牙言道。

“朕定要將淮南王一行逆渠梟首以泄心頭之恨。”

“皇上,臣願率小隊先行潛入長安,查探消息,搜尋皇後娘娘下落。”衛青跪地請命,陳嬌出事,他心中的急切並不比劉徹少,隻是他卻不能表現出來。

“好!”劉徹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阿嬌失蹤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身為皇帝,不能離開大軍,哪怕他現在是恨不得插翅飛回長安。衛青的請命,正是解了劉徹的燃眉之急。

在劉徹的任命下,衛青率領一千輕騎,星夜兼程的趕往長安。不遠處就看到長安城被叛軍重重封鎖,戒備森嚴,城門前圍聚了許多外地前來的百姓、商隊等,皆是不得入,城門緊閉,那真是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衛青命小隊人馬喬裝成為百姓,先在長安城外觀望,各自行動。而衛青自己,由於牽掛陳嬌,還是決定冒險繞路從後山潛入上林苑闈場。

陳嬌是在闈場失蹤的,不管是活著,還是已經......總歸,在那裏尋找應當是不會出錯的。

正所謂關心則亂,衛青此舉可以算是輕率了,現如今淮南王已經占領了長安,尤其是闈場一路,已經成為了守衛最森嚴的地點。淮南王早就聽說陳嬌得寵,自己也曾經親眼見過,知道如果用陳嬌來威脅劉徹,定然會使劉徹心神大亂。遂派人大肆搜索後山,衛青單槍匹馬的偷偷潛入,驚動了淮南王守軍,也是必然的結果。

陳嬌這幾天已經躲過了好幾批的叛軍,她選擇的這處山洞十分隱秘,洞穴內別有洞天,是一個熔岩洞,路徑眾多,暗道密布。她自己也是準備充分,大石頭一擋,誰也找不著。這天裏就聽到外頭有傳來了些動靜,遂趕忙藏到了洞穴深處。四周安靜得很,於是那打鬥聲就顯得更加突兀了。

陳嬌有些疑惑,平常這些叛軍們都是搜索過後就離開的,怎麼今日竟然打上了?算算時間,還早得很,劉徹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率軍回來的。隻是陳嬌此人一向惜命,雖然好奇,可為了自身安危著想,還是沒有出去查探。直等待那短兵相接的聲音結束,陳嬌才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查看。但數百米外,血流了一地,數名叛軍的屍體橫陳,而一旁樹下靠著一個重傷的人,竟然是衛青!

他怎麼會在這裏!陳嬌心神大亂,她記得原來,衛青是跟隨劉徹一起率軍回師平叛的。怎麼會先行回了長安呢?

“衛仲卿,衛仲卿!”陳嬌連忙跑過去,用力的拍了拍衛青的臉。

衛青閉著眼睛,臉色有些發紫,卻是中毒的跡象。陳嬌仔細驗看他的傷勢,發現衛青是肩上從後中了一箭。

“卑鄙,竟然在箭上淬毒!”陳嬌不可能放著衛青不管,遂吃力的將人抬起來,背在背上,一路回到了自己藏身山洞裏,將衛青放在自己睡覺用的草鋪上。

一路上,這麼大動作,可衛青卻始終沒有醒來。陳嬌實在憂心,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了,動手將衛青的上衣脫下來,查看那個傷口。但見衛青左邊肩背上,一片黑紫,箭頭還插在裏頭呢。

陳嬌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登時有點頭暈,強忍著不適,打算為衛青處理傷勢。她此前為了以防萬一,雖然準備了藥品,但畢竟沒有經驗。隻是隱約知道,要將毒血吸出來什麼的。陳嬌取出了匕首,在火上烤了片刻,鎮定心神,將傷口劃開一個十字。黑色的毒血翻湧流出,陳嬌顫唞著手,拔出箭頭,隨後低頭,將那些毒血一口一口的吸出,吐在一旁。

看到衛青的臉色逐漸好轉,傷口流出的血也逐漸從黑色變成紅色,陳嬌這才放心下來。幸好不是什麼厲害的毒,不然一代征戰匈奴的名將,出師未捷便死在了淮南王手上,就真是她的罪過了。

陳嬌在傷口處灑上傷藥,以白布包紮好。這時候才想起來那些叛軍的屍體,於是又趕緊回到了方才衛青與叛軍打鬥的地點,吃力的將那幾個人的屍體搬運到河邊,推到附近的河流裏,複又掩蓋了地麵上的血跡,這才氣喘籲籲的重新回到山洞躲藏。

“你真是會給我添麻煩。”陳嬌看著衛青在火光下的病容,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先在好了,她這些物資,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還是趁衛青醒過來之前,藏到其他溶洞裏吧。

到了夜晚的時侯,衛青仍然未醒,忽然開始打起了擺子,明明渾身發燙,卻不住的發抖,口裏喊冷。陳嬌手忙腳亂,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病症。

“被子都給你蓋了,怎麼還冷呢?”陳嬌儲備的皮毛還有大衣都蓋在了衛青的身上,但對方卻還是喊冷。陳嬌四周圍的忙活著,畢竟她的腦子還是挺靈活的,將火堆周圍的灰燼包裹在薄衣中,做成暖包,塞到衛青的懷裏,讓他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