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有求於人,騎虎難下,呂成此刻能說不願意嗎?內心裏歎了一聲,而後堅定信念,抬起頭來對劉揚言道。

“若真如此,那便就是文叔的福氣了。郭女如此佳人,世間男子求都求不來啊。”

劉揚聞言高興得哈哈大笑,一舉酒杯叫了一聲:好!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這外甥女,今日便許與武信侯,你我兩家結為秦晉之好。僅以此酒為證,我真定十萬大軍,盡數歸順武信侯,助武信侯平定天下,共廂大事。”劉揚見目的達成,心情前所未有的暢快,一杯酒飲下,事情成了定局。

“多謝真定王賞識。”呂成亦舉杯飲盡。

一場酒宴,一句話語,便決定了一個女人一生的命運,這也許就是身為女子的悲哀吧。

宴席結束,郭昌命郭聖通送劉秀出漆裏舍,也算是讓小兩口培養感情。方才劉揚就已經與呂成商定了婚期,因為兩人都急於結盟,所以婚事議得很近。就在這一個月之內,火速完婚。

“郭大小姐不必遠送。”呂成看著那女子,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企圖從中找出一些現代人的痕跡。奈何怎麼看,這女人都當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古人,不論是言談舉止,還是步伐姿態,都是正宗的漢代大家千金的作風。如果這是偽裝,那麼隻能用完美無瑕,無懈可擊來形容了。

“武信侯何必如此見外,你我已定親,喚吾名聖通便好。”女子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說著,帶著些許的傲慢。

“也好。”呂成點點頭,男人不應當逃避責任,不管出於什麼理由,迎娶她已經成為了必然,那麼就要好好的負起責任來。

“聖通,有件事情,我想與你言明。”呂成道。

“我在家鄉宛城時,便已經迎娶了一位妻子。她叫陰麗華,亦乃宛城名門之後。我......我不想欺騙於你。現在,我處境艱難,河北一脈的兵力對我太重要了。雖然我娶你,目的可能並不單純。但我可以保證,今後你必然會是我的妻子,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謹守我今日對你的承諾。”呂成不想做曆史上那個劉秀,拋棄了當初雪中送炭的糟糠之妻。什麼為官莫若執金吾,娶妻當如陰麗華,不過是男人為自己的薄幸找的借口罷了。郭聖通其實沒有什麼不好,廢後原因隻在劉秀。是劉秀需要她背後的勢力,娶她卻並不愛她罷了。這讓呂成忽然想到了陳嬌......瞬間,呂成倒抽了一口冷氣,看向郭聖通的目光變得更加深沉了......

女子並不在意呂成忽明忽暗的眼神,隻是點點頭,隨意的答道。

“武信侯所言,小女子記下了。”

呂成聞言沉默不語,與女子對視,兩人的目光相接,一為試探,一為坦蕩。那女子的態度實在太過自然了,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但沒有破綻,本身就已經是破綻了。直到良久之後,呂成笑了起來,她不是郭聖通本尊,也不是什麼現代穿越者。眼前這位,應當就是01陳嬌了!

“聖通,一月之後,我來迎親。”

就這樣,在雙方勢力的要求下,呂成決定以隆重的禮儀迎娶真定王劉揚的外甥女郭聖通,兩家聯姻,劉揚大軍並入呂成,隻待日後進擊邯鄲、平定河北。

137東3漢

龍鳳花燭映照著滿室喜氣洋洋的紅,鼓樂聲終於停息了,外頭吃酒的人也已經都散了,夜色重歸於寧靜。呂成進門時,身上還帶著些酒氣,但總不至於喝醉。那女子跪坐在床的正中央,一身華麗的喜服,烏黑亮澤的秀發,明豔的妝容令她看起來美得妖異。

“也許,我們該談談。”呂成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女子的麵前。

“你看,現在這裏隻有我跟你了,我們可以開誠布公。我不是劉秀,你也不是郭聖通,對不對?”呂成承認得很是爽快,他根本沒經曆過混穿世界,在這個裏他不是千年老手,隻是個菜鳥罷了。他需要有個前輩指點一下,01陳嬌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古人的行事作風總不像現代人,現代人喜歡直接,幹脆利落,走直徑路線。而古人則通常喜歡偽裝,算計好每一步,深思熟慮後再行動,走迂回路線。

陳嬌發現自己穿成郭聖通的時候,心情其實並不怎麼好。五千年中,她去過許多世界,包括現代社會。學習了許多東西,也讀過史書。郭聖通其人,跟她的經曆實在太像了,這很容易勾起她不好的回憶。在陳嬌看來,劉秀比劉徹還要惡心,明明負心薄幸、冷酷無情,卻偏偏還要故作無奈,將所有髒水都往郭聖通的身上潑。真定王一家以及郭家在劉秀登基後,死的死散的散,可見劉秀從本質裏跟劉徹是一樣的。可是劉徹好歹有些傲骨,不屑於去解釋,劉秀則是當了XX還要立牌坊,陳嬌想起這般的男子,簡直都快吐了。

本來陳嬌是打算在劉秀抵達漆裏舍的時候當麵拒婚,並說服劉揚殺死劉秀,自行起兵。或歸順王郎,將河北三王勢力擰成一股繩。但是這個決定改變了,在她第一眼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對方根本不是漢朝人。也許他自己是覺得自己偽裝得不錯,但陳嬌身為正宗的西漢王族,一眼就能發現他的破綻。比如吃飯飲酒的時候,一些微小的習慣,說話時候的語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