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向來是個乖孩子,隻是有些時候懂事得太叫人心疼了。”這邊的蘇員外捧著繡品,一陣搖頭,很是心疼,一麵又承諾道,“你放心,爹會多開點錢給薛大夫,讓他這段時間好好照顧你,不要因為看不見成效就胡亂下猛藥。你也是,好好休息,萬萬不可再勞神了。”
看起來應當是終於打消了更換主治大夫的念頭。她方才心中懸起的一塊大石到這時候才終於悠悠晃晃地落了地,一邊隻輕輕點頭,“那便謝過爹爹了。”
蘇員外見到她這副模樣,到底是打消了來之前讓她撐著身體明日出席家宴的想法,然而卻不免還是有些惋惜,“隻可惜啊,明日家宴,爹爹是請了貴客來的,沒有你在,總是錯過了一次好機會。”
“貴客?”她雖然對於生意場上的事情並不甚關心,然而卻也有些驚訝於爹爹對於此事的熱衷,隻偏側過腦袋來,有些疑惑地問道,“是哪裏的是達官顯貴?亦或者是宮中哪個娘娘在京城裏頭的親戚?”
這些人她從前也都見過,故並沒有那般新鮮。然而從前父親雖然領著她一一見過,卻並沒有像如今這般這樣大的反應,不免讓她也有些好奇這貴客的身份起來。
“哎,都不是,那些個人雖然需要巴結,然而骨子裏頭還是看不起咱們這從前從商的人。這回請的啊,不是什麼王孫貴胄,也不是什麼皇親國戚,不過是一個畫師而已。”
“畫師?”她挑高了眉毛,很是驚訝。
爹爹雖然並非看不起這些個文人墨客,但是也實實在在是跟那群風雅之人混不到一起去,如今怎麼會把一個畫師奉為座上賓,還是選在上元佳節這麼一個重大的節日裏頭。
這麼想著,她心中不免有些後悔起來,隻想去看看這能夠被爹爹厚待的人是什麼模樣。
那頭的蘇員外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女兒的情緒,隻更加興奮地唾沫橫飛描述著,“是啊,不過這可不是普通的畫師,是在朝廷裏頭做事的。我聽說啊,現如今秀女入宮之前,都得提交上自己的畫像,供皇上暫行甄選。一個好的畫師,能夠最大限度地還原你的花容月貌,好給入宮晉升增添更大的機會。相反呢,若是與畫師關係打不好,到時候他若是給你畫一張醜的,皇上見了連想宣見的心都沒有,哪裏還能提出頭之日呢?”
聽到這裏,她才終於明白了爹爹的意圖,方才顯露出些微光的眼眸瞬時暗了下去,隻輕聲道,“原是如此……”
不知怎麼的,她驟然想起了從前春香在自己麵前描述的那個橋頭作畫的李書生,聽說他的技法也是神乎其神,也不知道這宮廷畫師和普通畫師之間,究竟存著什麼差別?就如同同樣的一個人,邁進那一道拱門以後,為何就是雲泥之別?
這世上人的道理,真是說古怪也是古怪。
“唉,你向來是個乖孩子,隻是有些時候懂事得太叫人心疼了。”這邊的蘇員外捧著繡品,一陣搖頭,很是心疼,一麵又承諾道,“你放心,爹會多開點錢給薛大夫,讓他這段時間好好照顧你,不要因為看不見成效就胡亂下猛藥。你也是,好好休息,萬萬不可再勞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