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眼底什麼都沒剩下,才懶洋洋地半靠著牆壁。

“藍夙淵,已經回來了啊,好日子過到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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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夙淵帶著楊深潛入城中,一路上都沒有見到謝爾的身影,不知道是他行動太迅速,還是隱匿技術太好。

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邊的鮫皇,楊深眼底閃過一絲憂色,“你的尾巴變不回來了嗎?”

藍夙淵低頭看了一眼踩在地上的腳,搖搖頭,“還沒到時候。”

時候?這個有時效?

他剛想說什麼,忽然被藍夙淵捂住嘴,一用力將兩人一同躲在一處廢墟後麵,他才看到不遠處走出來的看上去有點搖搖欲墜的鮫人。

還有整個外城區破敗的現狀。

映入眼簾的荒涼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這景象帶給楊深的衝擊要比之前帶給謝爾的要大得多。

畢竟楊深與鮫人相處的時間更久,感情與隻是過客一樣的謝爾不可同日而語。

“怎麼回事?”他壓低了聲音問藍夙淵,卻見藍夙淵蹙了蹙眉,臉上露出一絲奇異的神色。

那個渾渾噩噩的鮫人根本注意不到附近有什麼異樣,依然一搖一晃地往這邊過來,在經過藍夙淵和楊深的藏身之處的時候,被一把扯了過來。

遭到襲擊的鮫人瞪圓了眼睛,露出驚恐之色,掙紮幅度卻並不大,仿佛一點都不覺得有人會來救他,因而有點放棄抵抗的意思。

但當他看清楚“抓”他的人是誰後,原本死氣沉沉的鮫人臉上卻浮現出難以掩飾的驚喜。

“陛下!”他在悶悶地叫了一聲,又看到楊深,“殿下!”

當時楊深帶著所有海底的人類離開時對人類的說辭是逃亡,不知道藍夙淵是怎麼向他的子民們解釋消失無蹤的人類和藍皇妃的。

但那一定是有利於楊深的說辭,因為這名鮫人看向他的目光中並沒有厭惡或者憎恨,而是與看到藍夙淵一樣的驚喜。

楊深敲敲藍夙淵的手臂,示意他趕緊將人放開,那鮫人失了支撐,差點虛弱無力地滑倒在地上,被楊深一把撐住了。

他哆嗦著身體,有點語無倫次,“藍皇陛下……你、你終於回來了,我們……我們都快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楊深與藍夙淵對視了一眼,藍夙淵眼神深邃,看不清其中到底有什麼。

“陛下被暗算以後,叛族者……那些叛族者抓了大家,巫夔說藍皇陛下的子民都是賤民,把我們趕到外城來,又封那些叛族者貴族頭銜,遷到內城去。”

楊深很驚訝,在他的印象裏,怎麼也無法想象巫夔會變成這個樣子,那藍夙淵豈不是……他看了一眼藍夙淵的表情。

藍夙淵隻是問:“鮫人戰隊呢?”

那鮫人聽了,當場嗚咽起來,“嵐音大人他們都……都被巫夔用了藥,大家眼睜睜地看著戰士們都死了。”

“藥。”藍夙淵麵無表情,“奧斯頓交易給巫夔,給我用過的,那些專門對付鮫人的藥。”

楊深立刻想起了在實驗室裏睜眼見到藍夙淵時,那一汪血色的海水。

他心中生起巨大的怒意,在這之前,他從未想過巫夔會這般心狠手辣。

嵐音與巫夔的關係甚至是很不錯的,身為藍夙淵的左膀右臂,他們明明——巫夔卻——

若不是藍夙淵並沒有被那種藥控製……嗯?

“我記得那種藥對你沒用?”

藍夙淵頷首,“奧斯頓是以普通鮫人俘虜為研究對象研究出的藥劑,就算十倍劑量,也不可能作用於我身上。”

從一開始,他所謂的落入圈套都隻是假象,騙過了所有人的假象。

楊深眼睛一亮,普通鮫人的體質與鮫人戰士是完全不一樣的,普通鮫人非常柔弱,“那麼說,其實那些藥應該對嵐音他們也是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