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諾大的場地怕不有千丈方圓,裏麵人頭攢動,聲浪如潮。幾乎所有的人都分別圍在十幾個大鐵籠子和決鬥台周圍。
空氣中到處都燃燒著暴力和狂躁的因子。每一場打鬥都使這狂躁的情緒急劇發酵。
人們揮著拳頭,雙眼血紅地叫喊著自己下注武者的名字,台上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滴鮮血的飛濺,都能引起人群的波動。
陳放看著這些場景,臉色有些發白,心中有一種深深地疏離感,因為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情景,原來世間還有這樣的一麵。
那南區的角鬥場和這裏簡直是兩個世界,現在他完全明白了,之前那全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場麵。
站在場邊,他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但是,那種血腥和狂躁也在深深地刺激著他,心底有一種狂暴嗜血的情緒在湧動。
他突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雙拳已經緊緊地握住,功法的力量已經運轉了起來,雙拳的周圍已經有氣流在盤旋。
“少爺,要不要先下下注,看看再說。”梁稻湊近陳放耳邊輕聲地說。他看出了少年的緊張,他以為這樣的場麵也許會嚇住陳放。說不定就知難而退了。
“我要上場!”
陳放的嗓音有些幹澀,卻很堅定。
“啊?”蔡芹咧了咧嘴,心說,還真沒嚇住,這怎麼辦,情況真的有點兒失控了。
剛待要說些什麼,忽然,一聲巨大的撞擊聲,夾雜著“吱吱、”的嚎叫在不遠處響起。
那是一處大鐵籠,籠內正上演著一場殊死的肉搏戰,一頭巨大的鐵甲雙頭蜥,足有三丈多長身軀狠狠地撞擊在手臂粗的鐵籠子上。而在另一邊,則是俯身站立著一個赤膊的虯髯大漢,身上肌肉虯結,泛著油光,充滿狂暴的力量感。
隻是一場人與妖獸之間的角鬥。
看到大漢將鐵甲雙頭蜥狠狠地砸在鐵籠上,周圍那些押注在大漢身上的看客,轟然叫好,狂躁的喊著:“殺死它!殺死它!”
而那些押注在妖獸身上的看客,則雙手抱頭一聲驚呼。
陳放已經被吸引了過來,他站在人群外看,眼睛已經有些微微的發紅,這是血氣上湧的跡象。
“少爺,押注吧!壓哪一方?”蔡芹俯身問道。
陳放指了指大漢,“他!”
“少爺好眼力,這漢子已經煉氣入骨,到了武道第四重,那頭鐵甲雙頭蜥隻有三級。這漢子準贏。”蔡芹恭維道。
“那可不見得,這頭小爬蟲雖然隻有三級,但甲硬如鐵,肉體強橫,勝負還很難料。”梁稻在一旁說。
“臭嘴,少爺說那漢子贏,那漢子就能贏。”蔡芹斜了梁稻一眼說。
這話剛說完,那頭雙頭蜥蜴嘶鳴著一翻身爬了起來,兩張大嘴一張,兩條血紅的長舌像兩把紅色的飛劍,唰的一聲射向大漢。
大漢猛一側身,讓過了其中一條長舌,而另一條卻噗地一聲射中大漢的肩部。
大漢悶哼了一聲,肩頭的血已經飆射了出來。
“啊!”
一聲嬌嫩的驚呼在陳放身旁響起。
他轉頭看去,見是一個十四五歲的身材瘦弱的少女,驚恐的用手捂住了臉。
“爹爹小心!”
少女又忍不住張開手,衝籠子裏的大漢喊了一聲。
“這小爬蟲的舌頭上有毒,這大漢要麻煩了。”梁稻有些得意的對蔡芹道。
那大漢似乎聽到了少女的呼喊,向這邊望了一眼,一咬牙,一股勁氣運到肩部,暫時封住了傷口。
這時,鐵甲雙頭蜥又猛地撲了過來,揮起巨大的右前爪,帶著嘯音拍向大漢。
大漢一團身,不退反進,渾身亮起一團勁氣,在巨爪拍到之前,合身撞在鐵甲雙頭蜥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