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藝檸知道就算自己開口講“不必等了”也無濟於事，她幹脆道：“那你也要做好等不到我回來的心理準備。”
“嗯，你記得，有人在千裏之外每天想你、等你。”索翰林意誌不移，“如果我等到了，就當是天意怎麼樣？和我在一起。”
生與死的概率一半一半，鍾藝檸遲疑，她該怎麼拒絕？
“想不出拒絕的話就不要拒絕，這麼定了。”索翰林少有的霸氣了一回，不等她回應，跳入下個問題，“什麼時候走？”
T市這邊暫且沒什麼事了，和受害者家屬道歉的事鍾藝檸考慮過，也認為不太合適，再有機會的話從長計議。她回答：“準備買一周內的機票。”留點時間和奈奈、林瑜告個別就好。
索翰林點頭作為回應，他情緒太壓抑了。
“我當然希望事情朝好的方向發展，可是也知道必須作好最壞的打算。所以現在看著你，我在想如果這是與你這輩子的最後一次或者兩次見麵，我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停止這種難過。”他坐在雅致的咖啡廳，耳朵裏是悠揚的音樂，唯獨思緒已經被卷入硝煙彌漫的戰場。
那絕對不是拍電視劇，是真的生死一線間。
“別難過，無論哪種結果，都請替我開心。”鍾藝檸內心非常寧和，“我做了自己喜歡的事，哪怕付出生命代價，也不會有悔意。”
“我不是聖人，沒有那種境界。”索翰林忍住了歎氣的念頭。
鍾藝檸看表已經到了午飯點，趁機緩和氣氛：“聊天時間過得真快，肚子都餓了，中午吃什麼？”
“每次都是我拿主意，這次你定吧。”索翰林沒有胃口。
“那就去吃燉魚吧。”鍾藝檸投其所好，以後說不定沒機會陪他吃了。
他們離開咖啡館，索翰林開車的路上沒辦法很好地集中注意力，對鍾藝檸去伊波克的事情放心不下。到了鐵鍋燉魚的店點了菜，這大概是他們吃過最沉默的一頓飯，餐桌上沒有多少話，索翰林沒動幾下筷子。
他從小見慣了生離死別的場景，現在輪到自己切身感受到那份不舍和慌張，很多人喜歡對著未知的事情說“看命吧”，可完完全全交由命數，需要承受極大的提心吊膽。鍾藝檸是索翰林的軟肋，她要麵對的危險，也是他要承受的後果。
“有意義的一天，我知道了你的大秘密，碰一個。”鍾藝檸心情真實的愉快，她試著感染索翰林。
“好。”索翰林舉起酒杯與她碰杯，不願因為自己的難過影響到她。
鍾藝檸分明看出他的勉強，於是問道：“下午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我陪你。”
“做什麼都改變不了即將要麵對沉重的分別，我不需要短暫的慰藉，寧願相信三個月後你一定會回來，到時我不再離開你身邊。”索翰林冷靜理智，“那時不管中國還是法國，天涯海角都不分開。”
像一份鄭重的承諾與約定，鍾藝檸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一言為定。”
鍾藝檸知道就算自己開口講“不必等了”也無濟於事，她幹脆道：“那你也要做好等不到我回來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