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表示讚同:“如果還能回來的話,我一定要把這段經曆寫成文字分享到網上。”
有點興奮的不止是她們三個,其他人也在互相交流,打發漫長旅途的時光。二十個小時,和鍾藝檸從T市回法國的時間差不多,三個人比獨自一人好打發時間,她們聊得熱火朝天,有時候鄰座的人也會插句話,很容易熟絡。
外人看到的話,恐怕感受不到這是一架去往伊波克的飛機。夏爾和董琳都是出身於不錯的家境,相信飛機上多數人也絕對不是為了高額補貼才選擇當戰地護士,世上多數人為活著而活著,而少數人為理想和信念拚搏。
不問歸途。
在飛機上吃了兩頓飯,聊得困了就睡一覺,二十小時後,飛機即將降落在伊波克。從窗戶上往下看,這一片仿佛自帶灰色的濾鏡,被籠罩在一片暗色調中,有綠色植被的地方很少,大片大片的荒地,就像中國西部的某些無人區一樣。
望著這樣一片景色,應該配一首低沉有悲壯色彩的BGM。
“和我想象中差不多。”董琳早有心理準備。
“將要開始難忘的旅程了,我要多拍點照片,每天寫日記記錄。”夏爾也發表感想。
鍾藝檸沒什麼特別的情緒,隻覺得一直盼著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她期待。
飛機在一片空地降落,人員們有序下飛機,當地組織部負責人帶著一行人來接應,熱烈表示歡迎。伊波克的氣候很熱,高強度紫外線導致這邊的人普遍黑,隻是這麼好的陽光下,卻給人感覺危機四伏。
負責人一一與大家握手,他是本地人,通用語言是英語。簡單自我介紹完畢後,他帶著大家乘坐軍用車去往駐紮營地。所謂的軍車就是大卡車,後麵有一塊篷布,大家爬上去,然後原地蹲坐,等最後一個人上來後,人員將卡車後麵的門合上,裏麵瞬間暗了好幾度,隻能勉強看清身邊坐著幾個人。
車發動了,一路顛簸前行,大家每被顛一下屁股再著落的時候都會吃痛地叫一聲。這一程似乎格外漫長,看不到外麵的情況,但有時可以聽到遠處響起的槍聲。在伊波克,基本每個當地居民都有持槍。
“真和電視裏拍得一樣。”董琳時刻跟進自己的感受。
“這回主角是咱們自己。”旁邊的女生搭話。
這種情況下,根本不需要彼此介紹,或者有一個熟悉的過程,很自然大家聊著聊著就熟悉了。鍾藝檸抓緊旁邊的鐵架,怕顛簸把自己顛到別人身上,然後聽著旁人聊天。
“會不會一下車就有很多流血的傷員等著我們包紮?”有人提出。
都是醫學生,在大學時就見過了福爾馬林中浸泡的屍體,在來之前也接受了遠程培訓,但就算有護士經驗的人,恐怕也沒見過幾個滿身鮮血的傷員。
鍾藝檸更沒見過。
車終於停下來,有人打開了鐵架的門,大家得以重見光明,一時還不能適應外麵強烈的陽光。
下車會是什麼樣的場景呢?
夏爾表示讚同:“如果還能回來的話,我一定要把這段經曆寫成文字分享到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