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索翰林,她愛他嗎?如果和他共度餘生,她並不排斥,覺得他們以後也會把日子過得很有趣。她喜歡和他在一起,喜歡不用說話也能被理解的默契,喜歡他的正經裏帶些不正經,而這種不正經又不影響他的正經。隻是說到愛情,鍾藝檸恐怕不能夠底氣十足地說“我愛他”。
這裏的生活太單一憋悶了,以至於她現在有這麼多心思想些兒女情長,另一方麵在這裏,鍾藝檸活著的負罪感有所緩解些。
疫區隻安排了兩名士兵,心裏的安全感卻增強很多,之前鍾藝檸還有醫隊長偶爾聊聊天學習一下經驗,現在看完士兵的情況後,她就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發發呆,想起很久以前的時光。醫隊長托部隊裏的人給鍾藝檸帶話,說自己已經脫離了危險,讓她別擔心。
無論是什麼樣的日子,總也在往下繼續,有時讓人感到是被時光推著走的。傍晚時分,快到送飯的時間,鍾藝檸照例挨個督促大家把餐前的藥吃了,Z有糖尿病,他吃的藥比別人多一種,所以最後去找他的。
“鍾醫生,你好。”Z主動和她打招呼。
“你好,這是現在要服用的藥。”她把配好的藥遞給他。
Z接過後就水服下,然後抬頭盯著鍾藝檸看,她知道什麼意思,白天時答應他講自己的經曆。到吃飯前也沒什麼忙的了,早晚都是麵對,她坐在身後另一張床上。
“我媽媽生我時難產死了,我沒有見過她。”鍾藝檸平靜地敘述,“我十二歲的時候,不小心引發了自家工廠爆炸,死傷幾十人,爸爸也為了保護我跳樓自殺了。後來我被叔叔帶到法國和爺爺一起生活,衣食無憂,可是始終無法原諒自己,十年如一日的承受應有的煎熬。”
從前這個秘密對別人諱莫如深,現在能夠坦然地講出口了,油然而生的悲涼感:“我今年二十二歲,已經沒了雙親,人生隻剩歸途。並且隻要活著一天,我就不會忘記那些因我而死的工人,很慘吧?”鍾藝檸自我嘲諷。
Z的表情沒什麼變化,許是悲涼的故事聽多了,他鈍鈍地點了下頭:“嗯,很慘。”
不必安慰,不必鼓勵,事實便是事實,慘就是慘。
他的反應讓鍾藝檸安心,這樣就不用想著怎麼應承別人安慰的好意了,因為無論聽到什麼,都改變不到心中窒息般的難過,她好想老鍾。
“愛情呢?有男朋友嗎?”Z對她的經曆感興趣。
“從法國畢業後我回國呆了一年多,為了彌補心裏的愧疚,我想盡一切辦法賺錢做慈善,報名參加了一個‘傀儡遊戲’,就是替別人完成任務拿傭金。然後我遇到了一個人,他是我新的任務對象,娛樂公司總裁,身家上億有高顏值,標準的高富帥。”鍾藝檸講起了南柏岩。
Z瞪大眼:“‘傀儡遊戲’?我第一次聽到這種新鮮的事情。”他重新審視鍾藝檸,“鍾醫生,你的經曆比我以為得更精彩。”
想到了索翰林,她愛他嗎?如果和他共度餘生,她並不排斥,覺得他們以後也會把日子過得很有趣。她喜歡和他在一起,喜歡不用說話也能被理解的默契,喜歡他的正經裏帶些不正經,而這種不正經又不影響他的正經。隻是說到愛情,鍾藝檸恐怕不能夠底氣十足地說“我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