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堵在鍾藝檸的喉嚨中,其實她並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麼,哪怕是最後一麵。說“其實我也喜歡你”“如果你答應我活著回來,我們就在一起”“我等你回來”?這樣的話未免太不負責,對索翰林不公平,而且就算南柏岩平安無事,他們之間的問題也不會消失,要如何談一場肆無忌憚的愛情?
“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活著。”最後,她隻說出這句話。
南柏岩也沒指望會聽到她說愛自己這類的話,他了解鍾藝檸是什麼樣的女孩,她的成長經曆以及他們之間的過往,也許是連生死都無法逾越的溝壑。他的手指柔柔地摸著鍾藝檸的頭發,溫聲回答:“我一定會盡力的,因為我還想再見到你。”
鍾藝檸抱緊他,眼淚怎麼也止不住地流。
似乎過了很久,可明明才幾分鍾,聽到人過來提醒南柏岩:“南,我們該走了。”
他們這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彼此,宛若一對生死別離的戀人,南柏岩在她的額頭上烙下一吻,按捺著心中的沉重作最後道別:“再見,我的最愛。”
看他在戰友的攙扶下慢慢往停車的地方走去,鍾藝檸擦了擦眼淚,然後揮手和他告別,南柏岩也轉頭笑著和她揮揮手,好像隻是在機場普通的道別般。他的那份從容不迫,在伊波克暗沉的天氣下帶著英雄的悲壯,他每遠離一步,都像一幅清晰的油畫在鍾藝檸眼中定格一下。
你一定要活著回來,你還要做回那個光芒萬丈的億皇總裁。她在心底鏗鏘有力地說道。
終於,南柏岩坐上了車,隨即士兵發動汽車,他們朝著軍營的方向駛去。汽車在不平的路麵上顛簸,他的身子隨著一晃一晃,感覺軀體是空的,因為心髒留在鍾藝檸那裏。
“南,你真的不後悔為了她來伊波克嗎?”戰友懷疑地問道。
“從沒有一刻後悔過。”南柏岩紅了眼眶,他又開始想念鍾藝檸了。
如果他死了,留下她在這裏,怎麼辦?
戰友拍拍他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鍾藝檸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望著汽車已經消失的地方,多想一切隻不過是一場夢。如果早知來此會以南柏岩的性命為代價,她寧願不來,可惜現在什麼都晚了。
他們之間哪怕停留在冤家的定位,哪怕往後在不見彼此的日子裏和別人聊起時滿是嫌惡,又或者在某個街頭重逢被他冷言冷語酸幾句,一切一切都好過現在。
“他看你的眼神,我相信是真的愛你。”不知道什麼時候董琳站過來。
“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對嗎?”鍾藝檸明知故問自己不願接受的現實。
董琳默默在心裏歎氣,既不願打擊她,也不想給她渺茫的希望,便回答道:“剩下的,看天命了,包括你我。”
南柏岩為了她而來,如果他死在這裏,鍾藝檸不如與他一起葬身這異國他鄉的荒郊好,徹底了卻半生罪孽。
有話堵在鍾藝檸的喉嚨中,其實她並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麼,哪怕是最後一麵。說“其實我也喜歡你”“如果你答應我活著回來,我們就在一起”“我等你回來”?這樣的話未免太不負責,對索翰林不公平,而且就算南柏岩平安無事,他們之間的問題也不會消失,要如何談一場肆無忌憚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