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春趕緊去衛生間洗了手,再出來時,圓桌上又多了一盤剛切的蘿卜幹,拌上辣子醬油醋,味道特別好,兩人唏哩呼嚕把鍋裏的掛麵全分了。
吃飽喝足,碗筷往水槽裏一扔,先坐著歇一會兒下飯。
秀春又去書架上挑一本小說書,“《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苗苗哥,好看嗎?”
秀春坐的是單人沙發,陳學功就挨在沙發扶手上坐了下來,“好看,比你前些時候看的《金鎖記》好看多了。”
秀春哦了一聲,暫持保留意見,靠在沙發背上翻看。
陳學功坐的高,從他這個角度看得清楚。
不能看!扭開頭!
憑什麼不能看!秀春現在已經在跟他處對象了!不久以後就是他媳婦,想咋看就咋看!
處對象也不能看,這是耍流氓的行為!
陳學功充耳不聞,差點沒流鼻血,低聲喊了句,“春兒?”
“嗯?”秀春不明所以,抬頭,“幹啥?”
陳學功低頭,把臉靠近了秀春些,“春兒,你中午吃了我的麵條。”
秀春汗顏,反駁道,“你三天兩頭在我家蹭飯,我還沒跟你算賬,小氣鬼……算啦算啦,回頭你去我家,我做一頓好吃的,補給你。”
“我不要。”陳學功越靠越近,聲音越來越低,“我現在就要補償。”
話音剛落,親了秀春的眉心,生怕秀春給他一拳頭,陳學功的兩隻手已經事先固定住了秀春的。
秀春蒙圈了,臉像火燒雲,瞪著眼說不出話來。
其實這不是陳學功頭一次親秀春,不過這次是光明正大的親,順帶還能看看秀春呆若木雞的反應。
親了眉心遠不夠,陳學功沒離開,臉離的還是這般近,一呼一吸間,鼻息交錯,秀春猜剛才陳學功給她吃的麵條裏一定是放了十香軟筋散,不然為什麼陳學功都這樣非禮了,她還使不上來力氣把他撂倒,再狠狠揣上兩腳?
“春兒?你還好嗎?”
“嗯?”秀春暈暈乎乎。
“苗苗哥,你手往哪兒伸的!”
“哎哎,別伸衣裳裏!”
“我揍人了!”
陳學功間歇性耳聾,陪伴他成長的性啟蒙書《素女經》到底是起了大作用,幾路進攻,終於摸到念想的小白兔,和夢裏一樣不老實,跳來跳去,怎麼抓都抓不住……太調皮……
砰!
十香軟筋散一定買假了,還沒爽夠,就失效了,秀春清醒了些,頓時發飆,抬腳用力把人踹了出去,這麼大個人一屁股摔坐到地板上,光聽聲音就知道有多酸爽。
“春兒……”陳學功雙眼迷離,臉頰泛紅,壓根還沒察覺到屁股痛,比起剛才銷魂的滋味,屁股上這點痛算什麼!
“太過分!”憋了半天,秀春丟下這句,嗖的一下,人跑得沒影了。
“我哪過分了,想著你還有錯了啊……”陳學功心緒仍舊不穩,瞪眼看秀春逃跑,想抓都沒抓住。
一口氣未歇奔回家,猛地灌了一口涼水,錢寡婦坐在家門口納鞋底,聽見秀春喊了一聲奶,一陣風樣的從她跟前飛過,錢寡婦納悶,“春兒這是咋啦,多大的姑娘啦,還冒冒失失的!”
秀春緩過了勁,不敢想剛才的事,穩住心神問錢寡婦,“奶,你中午吃了沒。”
錢寡婦道,“吃了吃了,哦對了,剛才小易過來找你,我說你還沒回,那丫頭大概又家去了。”
秀春摸不準易真找她有什麼事,沒敢打岔,跟錢寡婦說了一聲,去易真家。
大門敞開,秀春敲敲門,喊了聲,“易姐,你在家?”
易真嗖得一下從堂屋出來,二話不說把秀春扯進去,激動道,“啊啊啊,小春兒,何新陽要拉我去扯證!”
秀春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不解道,“易姐,你還在猶豫啥呀,你跟新陽哥……你兩都那樣了,還不結婚,萬一你肚子裏有小娃娃了怎麼辦?”
易真目瞪口呆,“誰跟你說我兩那樣了?!”
秀春道,“就今年大年初一,我來你家,新陽哥說你兩那樣了。”
“臭賤人!壞我名聲!”易真咬牙,要撲騰出去找何新陽算賬,卻被秀春一把拉住。
“易姐,要是別人我就不勸你了,新陽哥跟你多配啊,你兩結婚那是水到渠成的事,你還在猶豫啥,別的不敢說,新陽哥的人品很好,以後不會對你差!”
“我就是怕。”
別看易真平時大咧咧,其實內心很細膩,沒有安全感的人,特別還是隻身一人在這個時代,沒有親人,沒有父母做後盾,所以她才依賴秀春,關鍵時刻想找秀春說說心裏話,讓她給出出主意。
秀春抓了易真的手,“易姐,你有啥好怕的,你終歸是要嫁人的呀,你喜歡新陽哥,新陽哥喜歡你,兩情相悅,那就喜結連理。”
看看,秀春說的字字在理,全然忘了在陳學功家,誰踹了人家一腳,逃命似的竄了出來!
開解了半天,易真總算想了開,既然互相喜歡,結就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結了婚小日子過成什麼樣,全靠的是經營,現在怕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