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公安笑了笑,“小薑在那排著,我來拎東西。”
說著,視線放在了易真腳邊的小篾籃上,笑道,“沒人來給你拎?要不我拎著給你順道送回去?”
“不用。”易真冷了臉,拒絕。
姚公安還想說,瞧見秀春懷抱著大白菜飛奔過來了,收了臉上的笑,陰著臉走開。
秀春瞪眼看向姚公安,低聲道,“易姐,他來幹啥?沒為難你吧?”
易真搖搖頭,“無聊的人,不用搭理他……春兒,買好了沒?買好咱就走吧。”
秀春哎了一聲,拎著籃子跟易真轉戰糧油店。
月末斷了的柴米油鹽,月初都得供應上,兩人零零碎碎買了大堆往家走,秀春順道把易真送回家屬院,剛走到醫院大門口,何新陽騎個自行車出來了,麵上掛著疲倦,他本來皮膚就白,黑眼圈格外明顯。
“下了夜班就好好回去睡覺,又出來幹啥?”易真忍不住斥他。
何新陽從秀春手裏接過籃子,嘻嘻道,“看你不在家,就知道出來買東西了,等我睡醒了,咱兩一塊出門啊。”
易真哼哼,“等你睡醒,東西都被賣光啦!”
“兒子老不老實,有沒有鬧你?”
“哪有,可乖了。”
“早上有沒有惡心,有沒有吐?”
“嗯嗯,早飯剛吃進去就吐了出來。”
“那還說兒子老實,該揍了!”
眼看這小兩口間的親昵互動,秀春深覺沒法再看下去了,好想她苗苗哥……
轉眼又是周末,頭一天下了整天的雨夾雪,路上行人都極少,到夜裏了雨雪還沒停,秀春有些失落的洗完手腳爬上床,估計陳學功應該又不會回來了。
次日天還未亮,秀春睡得迷迷糊糊間聽到咚咚敲門聲,頓時清醒了,衣裳都沒披,下床就去開門。
門剛開了個縫隙,外麵人閃身就進來了,猛地將秀春緊緊抱住。
呢子大衣上掛著雪水,冰冰涼,冷得秀春一個激靈。
行李箱隨手一扔,陳學功三兩下胡亂解開了大衣扣,把秀春裹進去。
“唔……這才幾點。”外邊烏漆墨黑,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三點多。”
“三點多!”秀春快被勒得喘不過來氣,稍稍將陳學功推遠了些,“苗苗哥,你昨晚坐夜班火車回來的啊。”
陳學功嗯了一聲,隨即又把秀春抱住,濕漉漉的腦袋埋在秀春脖頸裏,南京沒下雨也沒下雪,到了澤陽地段就開始飄雪花了,還越飄越大。
“春兒,我想你。”
秀春唔唔出聲,她也想他!
“春兒,我想親你……”陳學功貼著她的耳朵低聲道。
“我,我奶在家……”
秀春的話被堵住了,天王老子在家都管不了,先親住再說!
雖然才半個多月沒見,可秀春覺得像是半年沒見一樣,太想他了,靠在他懷裏被呢子大衣包裹著,全身暖洋洋,唇微啟,順從的任由陳學功的舌頭在裏麵攪拌嬉戲。
“咳咳……春兒呀,幾點了?這是誰在敲門啊。”屋裏傳來錢寡婦不放心的聲音,接著一陣窸窸窣窣,錢寡婦也穿衣起了。
明知道錢寡婦眼睛看不見,可還是把抱在一塊親得難舍難分的兩人驚到了,慌忙彈開。
秀春赤紅著臉,反手擦擦嘴角的液體,忙道,“奶,是苗苗哥,你別出來了,外頭冷。”
為了證明是他,陳學功隨後就道了一句,“奶,是我。”
錢寡婦這才放心了些,應了一聲,打著哈欠,又重新回床上睡下。
聽見沒動靜了,陳學功伸手還要抱,秀春忙閃開,插上大門,把外間的燈拉開,瞧見陳學功大衣上都是水,頭發也濕了,忙道,“苗苗哥,你先坐一會兒,我去拿毛巾。”
說話間就進了裏屋,把鐵皮爐子上烤幹的毛巾拿出來,又把她的那床被子枕頭抱了出來,外間有張單人床,鋪墊從櫃子裏扒出一張兔皮墊褥,毛巾扔給陳學功,“苗苗哥,你先擦擦頭發,我把床鋪好,你睡一會兒,一夜沒睡吧……”
想著馬上能見到他春兒了,坐火車上激動的一夜沒睡,現在看到真人了,恍恍惚惚還在夢裏,隨便擦了擦頭發,就著秀春打來的洗臉水,草草洗漱,脫了大衣,蹬掉鞋子,躺倒床上就睡。
蓋的被子還有秀春的餘溫在上麵,枕巾上還有洗發膏的味道,聞著熟悉的香味,總算踏實了。
“還這麼早……春兒,上來一塊睡?”陳學功半眯著眼,往床裏麵挪了挪,給秀春騰出個位。
秀春咬著唇,朝裏屋看了看,才三點多,確實還早,這個季節,錢寡婦通常快六點才會起來……
想了想,秀春蹬了拖鞋,合衣躺了上去。
原本陳學功問的時候,就沒抱太大希望,沒想到秀春真上來了,頓時咧嘴欣喜,不給她後悔的機會,窄窄的被子裹住兩個人,把秀春抱了個結實,閉上眼困意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