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想不過日子就能不過啦!想當年她婆婆打爛腦袋,吵過鬧過,不還是繼續過!熬死了婆婆,連生三個孩,公婆全死了,關起門過自己小日子,再吹吹枕邊風,現在她男人還不是照樣聽她話!
天擦黑時,秀春才從鄭二嬸家回去,剛進堂屋,錢寡婦就喊她了,聽聲音就知道心情很好。
“春兒,快來奶跟前坐。”錢寡婦笑吟吟道。
秀春坐炕沿上,“奶,大伯和三叔給你贍養費了啊。”
錢寡婦道,“我嚷著要貼大字報,他們能不給麼。”
說話間,錢寡婦把三十塊錢給了秀春,“春兒,這錢你收著。”
秀春不接,“奶,大伯和三叔給你的,你裝在身上留著花,我拿了也沒有用。”
錢寡婦道,“咋沒用了?我平常吃喝拉撒那樣不是你在花錢,我一個瞎眼的老太婆,還能拿著錢去逛百貨商店不成?”
錢寡婦把錢塞到了秀春手裏,又道,“春兒,你去看看,你三叔說他把糧食擱在西間了,你看看有沒有五十斤糧。”
謝天謝地,孫有糧總算把糧食還回來了。
秀春去西間解開口袋看了看,還的五十斤全是高粱,裏麵還摻雜了不少碎土,估計淨重至多也就三十多斤。
“春兒,他有沒有糊弄我?”錢寡婦問道。
秀春沒瞞著,直言道,“奶,還的全是高粱,裏麵還有很多碎土,絕對沒有五十斤。”
錢寡婦氣得罵娘,下炕就要去找孫有糧。
秀春忙拉住,“奶,你頂著大雪一路哆嗦過去,無非是再要幾斤高粱,為了這點再跟三叔磨嘰也沒勁,咱們燒飯吃飯,明天早起回城裏吧!”
這點高粱秀春都不打算帶到市裏,就算帶過去也是想法拿到黑市賣掉,主要是高粱實在太難以下咽啊!
錢寡婦想想也覺得挺沒意思,遂而作罷,對秀春道,“春兒,去把你何爺爺喊過來,咱們再一塊吃頓飯,這一走,再回來估計又得大半年啦。”
秀春哎了一聲,立馬去生產隊喊老地主。
晚上秀春把家裏的食材都拾掇出來,燒了一頓,又給老地主打了二兩散酒,三人盤腿坐炕上吃喝。
飯間,錢寡婦道,“何老頭,我跟春兒明天走了,以後你過來住,幫著看門吧。”
何鐵林明白錢寡婦的好心,笑道,“門可以幫你看,住我是不過來住了。”
錢寡婦一愣,“為啥?”
何鐵林笑笑轉移話題。
何鐵林的意思,秀春懂,要是能住,她早就讓老地主過來住了,農村的革命跟著大環境走,越演越烈起來,自從去年年末全國各省相繼建立革委會之後,農村風風火火搞起了農學大寨,這個時候老地主過得越‘可憐’才是自保的最佳手段。
“爺爺,你有啥需要的,給我拍電報,我給你寄過來。”
何鐵林不客氣道,“這個成。”
次日大早,秀春騎自行車載錢寡婦回城裏,路過公安局門口時,瞧見公安局門口圍了好些帶紅袖章的青年,吵吵嚷嚷,口號震天響。
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想不過日子就能不過啦!想當年她婆婆打爛腦袋,吵過鬧過,不還是繼續過!熬死了婆婆,連生三個孩,公婆全死了,關起門過自己小日子,再吹吹枕邊風,現在她男人還不是照樣聽她話!
天擦黑時,秀春才從鄭二嬸家回去,剛進堂屋,錢寡婦就喊她了,聽聲音就知道心情很好。
“春兒,快來奶跟前坐。”錢寡婦笑吟吟道。
秀春坐炕沿上,“奶,大伯和三叔給你贍養費了啊。”
錢寡婦道,“我嚷著要貼大字報,他們能不給麼。”
說話間,錢寡婦把三十塊錢給了秀春,“春兒,這錢你收著。”
秀春不接,“奶,大伯和三叔給你的,你裝在身上留著花,我拿了也沒有用。”
錢寡婦道,“咋沒用了?我平常吃喝拉撒那樣不是你在花錢,我一個瞎眼的老太婆,還能拿著錢去逛百貨商店不成?”
錢寡婦把錢塞到了秀春手裏,又道,“春兒,你去看看,你三叔說他把糧食擱在西間了,你看看有沒有五十斤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