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2 / 3)

主要是錢寡婦看秀春看的嚴,陳學功去了不敢多動手動腳,錢寡婦眼睛瞎了,耳朵靈的很,有啥悄悄話都說不了,索性到他家,關上門想說啥說啥。

天氣好,許淑華在家洗衣裳,還把以前的舊衣裳都翻了出來,許淑華身上穿了件打補丁的罩衫,灰撲撲的,看著極為簡樸。

陳學功瞧見了,忍不住道,“媽,你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許淑華招呼秀春進來坐,道,“死孩子,你沒看到最近咱們單位穿衣裳一個賽一個簡樸?你看哪個還穿得光鮮亮麗?尤其是我跟你爸這一層麵的,遠的不提,咱們樓上的老梁,昨天穿著打好幾個補丁的褲子上班!”

陳秋實也道,“苗苗,春兒,往後去你兩能挑樸素的穿就挑樸素的,別瞎做新衣裳啦,還有那小易,春兒你哪天找她嘮嗑的時候,也叮囑叮囑她,可別因為這點事影響了前途。”

秀春哎了一聲,琢磨著要不然把衣裳撕個口,專門打上補丁?

陳秋實這番話秀春確實放在了心上,鮮亮整潔的衣裳能不穿就不穿,盡量把自己往磕磣了打扮,日子過得也算相安無事。

這天秀春下課回來,路過對門王大嬸家,聽見王大嬸家隱隱傳出哭泣聲,像是王大嬸的聲音。

錢寡婦在家納鞋底,一聲沒吭,聽見秀春的步子聲,低聲讓秀春把門關上。

“奶,對門王大嬸這是咋啦?”

錢寡婦無事基本不出門,頂多去鄰居家串串門,今早的事實在讓她心有餘悸,好好的一個姑娘,把人整的鬼哭狼嚎。

“你王大嬸她閨女,小嬋,百貨商店上班那個,今天被人掛破鞋拉去遊街啦!”

聞言,秀春有些驚訝,王大嬸家的小嬋長得漂亮,平時又會打扮,加上在百貨商店上班,能從中撈點別人摸不著的好處,什麼不要布票的布料,不要工業劵的羊絨線,還有有瑕疵的皮鞋,諸如此類,姑娘家愛俏,愛做衣裳,時不時下下館子,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生活小資派。

過得是瀟灑了,就是容易招人嫉妒,小嬋那姑娘平時又是個眼長頭頂的,不保在單位不得罪人,得罪一個兩個還沒事,得罪的多了,讓身邊的群眾不高興了,人家能不群起而攻之,搞臭羞辱而後快麼!

錢寡婦被今早的事搞怕了,拉著秀春的手道,“春兒呀,你跟我實話說,小陳是怎麼回事,你跟小陳,你兩是不是偷偷瞞著我在處對象?”

秀春麵上一紅,輕輕嗯了一聲。

哪怕錢寡婦早就猜到了點什麼,眼下聽秀春親口承認了,心中還是被梗住了一樣不舒坦,枉她把小陳看成孫子一樣,人家可倒好,偷偷摸摸在她眼皮子底下把她孫女給勾走了!

“春兒,小陳他有沒有占你便宜,對你做過啥壞事?!”

錢寡婦問這話的時,心裏七上八下,小陳三五不時往她家跑,得虧了錢寡婦對門旁鄰居說他是親戚,要不然指不定人家該怎麼想了!

秀春哪敢說實話啊,忙道,“沒有,沒有……”

錢寡婦將信將疑,“真的?”

秀春又道,“沒有。”

聽秀春這麼說,錢寡婦籲了口氣,叮囑道,“春兒呀,以後別讓小陳再來咱家了,你一個大姑娘,他一個大小夥子,男未婚女未嫁,長時間下來,奶眼睛瞎,你當旁人眼也瞎,對門小嬋不過是愛打扮了些,就被人掛了破鞋,奶怕你也被人盯上啊!”

秀春嗯了一聲,不情不願,“奶,我跟苗苗哥在外邊很守規矩的。”

錢寡婦一下聽出了端倪,不悅道,“背著人就不守規矩了?!春兒,你要是張不開嘴,回頭小陳過來我跟他說!”

隔了半個多月,南京路段的鐵路修好,陳學功買到夜裏十點的火車,淩晨三點多到澤陽,下火車就直奔秀春家,敲門。

沒幾時秀春出來開門了,身上披了件單衣裳,俏生生的站在那裏,衝他笑,像會勾人魂的小妖精。

陳學功克製不住,進門反手帶上,一把抱住秀春,春兒春兒的叫不停。

秀春嗚嗚兩聲,腦袋從他胸膛裏拔出來,用了力推開,低聲對陳學功道,“苗苗哥,我奶知道我們的事了,你先有點心理準備……”

秀春話音剛落,錢寡婦從裏屋出來了,她早醒了,聽見是陳學功的聲音,開口道,“小陳啊,這麼晚了,你下火車不回家,來這幹啥?像啥樣?你考慮咱家春兒的名聲沒有?”

錢寡婦上來就是一連串的問,無疑是當頭棒喝,還好秀春先提醒了陳學功,反應過來之後,忙道,“奶,是我考慮不周,我現在就回去,明天再過來。”

陳學功話音剛落,錢寡婦便道,“明天也最好別來了,要真是春兒的表親,我也就不說啥了,春兒大了,你也老大不小,都該避避嫌。”

陳學功語塞,碰了一鼻子灰,幾乎是被錢寡婦給哄了出去,鬱悶不已,形單影隻的拎著行李箱回家,月光下背影蕭瑟。

回家開門,許淑華聽見動靜從屋裏出來,訝異道,“咋大半夜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