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寡婦不禁氣道,“不在鄉下找對象,你還想找哪樣的?你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啥樣?”
聞言,二丫不高興了,她奶說話咋這麼難聽?啥叫她照照鏡子,她長得還能醜?春兒都能找到,她憑啥找不到?!
“要回你回,我不回。”二丫回嘴道。
“好,你不回,你不回是吧。”錢寡婦隨即對秀春道,“春兒,今天就把她攆走,這話我說的,房子是你小兩口的,我當不了這個家,你們看著辦吧。”
這些天秀春也是被煩的夠嗆,直言道,“二丫,如果你再不回去,我隻能回去喊大娘,讓她請你回去了。”
“別喊我娘,別喊我娘。”二丫央求道,“春兒,你就讓我在這住一段時間吧,你不是要去上海了嗎?那我在這照顧咱們奶。”
錢寡婦咳了一聲,“我回鄉下,你跟我一塊回去,真想照顧我,回鄉下你跟我住,在鄉下照顧我!”
二丫似被噎住了一般,固執的抿抿嘴角。
秀春籲口氣,換了種說話方式,“二丫,我和苗苗哥每個月的糧食有量,你想一直住我家可以,總吃我家,你還讓不讓我們過日子了?你要是還不願走,我醜話可說在前頭了,糧食你得給我,還有日常開銷,我不可能白養活你吃喝。”
“春兒,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就住你家幾天,你咋這麼小氣。”二丫撇嘴,讓她回去拎糧食,就她娘那副摳門勁,還不得打死她。
陳學功忍不住搖頭,開了口,“二姐,我實話跟你說了吧,你想說個對象留城裏,沒可能。”
“為啥?”
“因為天上不會掉餡餅。”
二丫扭頭對錢寡婦道,“奶,你看妹夫,說話未免也太傷人了!”
“你給我閉嘴!”錢寡婦氣得腦仁疼,孫女婿算是好脾氣的,換作別人早把她這個老太婆連著一塊給攆走了!
吃了早飯,錢寡婦不由分說讓二丫收拾東西跟她回去,並且對秀春道,“春兒,傍晚你也別去接我了,我想在老家住一段時間,你跟小陳去上海,別空手過去,記得備些禮。”
秀春哎了一聲,再過兩天就中秋了,她跟陳學功去上海也不是立馬就能回來的事,這個時候錢寡婦回去也好,正好把二丫這個煩人精趕緊領走。
陳學功道,“奶,你腿腳不便,我送你回去,我今天夜班,白天可以不用去單位。”
陳學功話音剛落,秀春便接話道,“那我送二丫。”
哪裏是送,其實等於是把這個祖宗押送回去,免得她出妖蛾子。
錢寡婦稍猶豫了下,隨即道,“那行,咱們別磨蹭了,現在就走吧!”
有錢寡婦在,二丫等於是半強製性被送了回去,秀春急著回來上班,送回去就立馬趕了回城,陳學功跟她一塊回來,兩人一塊去郵局。
“苗苗哥,咱家的煤球沒了,你上午記著把糧本拿著去買煤,糧本就在咱們夾票據的大夾子上夾著。”
陳學功點頭,隨即又低聲道,“快來了,你月事帶買了沒有?”
秀春臉一紅,“買了買了。”
結果半下午就來了,幸好秀春布兜裏裝了月事帶備用,趕緊去廁所換上,再三確定外褲上沒弄髒才放心出去,癱坐在椅子裏,不想動攤。
同是女人,吳大姐一看就明白了,衝秀春擠眼,“當女人,就是這點不好!”
吳大姐做姑娘那會兒,疼起來沒完沒了,她娘語重心長道了一句,以後結了婚就能好。
彼時吳大姐沒弄明白,結婚還能治肚子疼這玩意?
後來吳大姐結了婚,果然漸沒了來月事就肚子痛的毛病,生完孩子之後更是啥啥沒有了,眼下這秀春也結婚了,咋還疼成這樣?
吳大姐心裏裝著疑問,不免跟秀春交頭接耳了一番。
顧偉民冷不丁冒出來,撥著他油光可鑒的頭發,“你們在說什麼?”
吳大姐忍不住皺眉,衝他一句,“既然說得小聲,就是沒想讓你聽見!”
吳大姐是局裏前輩,比劉姐他們資曆還高,訓顧偉民也就訓他了,這個小顧,一天到晚賊頭賊腦,還腳踩兩條船,不是念著小年輕剛工作不容易,吳大姐早把他給揪出來了,這種人就是作風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