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1 / 3)

猶豫,到底要不要把這些告訴姑娘?一旦說了,她和翠屏可就真的沒退路,要徹底死心塌地的站在九姑娘身邊。

聽風軒。

到底安然姐妹四個還有到的遲了些。等她們進門時,先生已經等在了書案前。

曾聽十娘說過這位何先生。她們的先生原來在京中也是小有名氣的才女,然而卻遇人不淑。丈夫嗜賭敗盡家產不說,又意外墜馬身亡。她沒有子女,孤身一人。因和太夫人有過一麵之緣,太夫人憐惜她,便讓她到侯府中教導姑娘們讀書。

何先生學問好,人脾氣也不錯,隻是對大家要求更嚴格。

安然行了拜師禮,心中極度忐忑的坐在七娘右邊的小桌前。

她肚子裏那點子墨水可禁不住何先生問。

何先生顯然是善解人意的,她先問了六娘三姐妹的功課,讓她們再溫習一遍,然後才站到安然身邊。

“……隻讀過女四書、還有些開蒙的讀本罷了。”安然俏臉微紅,方才聽到六娘三姐妹的都是對答如流的樣子,安然覺得自己說一句都是出醜。

何先生點點頭。

出乎安然意料的,何先生開口便問了一句《中庸》中“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誠則明矣,明則誠矣”做何解。

安然當場就楞住了,她馬上反應過來何先生隻當她是謙虛了,肯定沒想到她是真的沒讀過四書。

見安然的臉越來越紅,半晌沒說話,何先生才意識到安然所言非虛。何先生的父親在國子監任過官,對自己的女兒要求都比男孩還高。在她看來很簡單的東西,安然似乎壓根兒不懂。

明明當初六姑娘才入學時,也是謙虛的說沒讀過書,可她從《論語》提問到了《淮南子》,六姑娘都能對答如流。今兒來的九姑娘,並不是謙虛,而是實話實說罷了。

這下何先生也覺得尷尬了。安然好歹是侯府的姑娘,她受侯府供養,並沒想過讓姑娘們難堪。如今安然可謂是在姐妹前出醜了,她心裏還有點不安,怕安然因此記恨她。

她不是沒看到,看似都在認真溫習功課的三位姑娘,都在豎起耳朵聽她們這邊的動靜。

好在安然有個優點,就是心態很好。死過一次的人了,沒什麽看不開的。

安然落落大方的給何先生行禮。“學生無知,還請先生教我。”

何先生看她臉上並無在姐妹們麵前丟臉後的羞惱之意,反而神態愈發平和、恭敬,何先生心中倒真的起了幾分要好生教導她的心思。

安然在姐妹四個裏算是生得不錯的,和六娘兩個不分伯仲。然而六娘才學甚高,身上刻意雕琢的卻痕跡太重,安然卻像是塊璞玉,純凈天然。

“即是如此,我便單獨教姑娘別的書,暫時先不同六姑娘她們一塊兒上課了。”何先生想了想,道:“不若九姑娘先到隔間習字罷?”

安然忙道謝,痛快的離開了座位。

望著她離開的身影,剩下的姐妹三人總縱然是性子沈穩的,眼底也不由閃過一抹安心。

先前或許還是謙虛,可是到了先生麵前,再藏著掖著就沒意思了。她們的學問,每隔幾日何先生都是要去太夫人跟前回話的。

莫非安然真的如她自己所說一般?

六娘三人心中本來還是有些疑惑的,等到歇過晌午後去學針線時,她們才真的相信了。

這位新鮮出爐的九姑娘空頂著一張如花美貌,才學、女紅說是平平都擡舉她。

安然人畜無害的微笑著。

隻有學琴時,萬師傅誇安然有靈氣,隻是指法生疏,加以練習自然能精進不少。

六娘擅長琵琶,七娘、十娘學的都是古琴,指法比安然強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