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澤卻是從雲舒那兒把聖旨拿過來,又叫了兩個小內侍跟他出宮宣旨。
南安侯府。
接到要來傳旨的消息,侯府的眾人皆是一早就準備好,安然總算被雲陽郡主送回了府中。
雖說雲陽郡主還有些舍不得嘉娘,隻是眼下還不是時候,不能同嘉娘貿然相認,再拖下去,恐怕吳氏也會有懷疑。可雲陽郡主已經知道了嘉娘的生活狀況,又不忍她受委屈。
故此雲陽郡主派了人送嘉娘回去,送了厚禮,還告訴吳氏她很喜歡嘉娘,以後還會邀請她過去做客。
這樣一來,吳氏若是想要利用嘉娘,就必須善待她。
六娘姐妹四個自然不便在聖旨到達前就出現的,故此隻能先在正廳中的梢間候著。
今日出來準備接旨的安然一身盛裝,衣裳和頭麵俱是雲陽郡主送她的禮物,其中還有兩支發簪、一隻翡翠鐲子,是皇後娘娘賞下來的。無論大家心中怎麽想,太夫人和趙氏還都是顧及南安侯府體麵的。
安然怕六娘姐妹三個嫉妒,皇後親自賞下來的東西,即便是有人問了,她也多數是含糊過去。
一時楚天澤帶著聖旨到了,本該接旨的另一個人,卻也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了南安侯府。皇上的表兄親自過來,是無上的榮幸,侯府自該戰戰兢兢、熱情至極的招待。
沒了在陸明修等人麵前的溫和親切,雖然仍是紈絝公子的風流做派,楚天澤身上卻透出稍顯冷漠疏離的尊貴氣息。舉手投足間,便有了差別明明是客客氣氣的,安遠良卻分明有種低人一等的感覺。
這就是京中頂級世家與尋常世家的差別。
閑話不談,楚天澤先讓兩個小內侍宣讀了聖旨。
別的修飾溢美之詞都罷了,隻有幾個字在眾人心中砸下重重的痕跡來。
“安氏九女嫁於平遠侯陸明修。”
安然嫁給平遠侯,此刻才算是板上釘釘。
大家各懷心思的接了旨,南安侯領著全家謝恩。
楚天澤的目光落在安然身上。
隻見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那裏,如玉般光潔白皙的小臉兒上,透出微微一絲紅暈。神情既無得意之色,也沒有小家子氣的縮手縮腳,隻從她落落大方的舉止間,隱隱約約有些少女的嬌羞在。
自家侄兒的眼光不錯。
宣完了旨意,楚天澤順勢代表陸明修的長輩,同南安侯並太夫人、夫人談起了婚事。
甭管這樣合不合規矩,南安侯府都不敢說什麽。
“原本南安侯府和平遠侯府就有婚約,如今皇上賜婚的旨意,更是錦上添花。”楚天澤笑瞇瞇的道:“我先在這兒恭喜太夫人、侯爺、夫人。”
安遠良臉上堆滿了笑,竟沒聽出楚天澤話中的諷刺來。
“同喜同喜。”見楚天澤似乎平易近人、脾氣好,安遠良甚至不顧陸明修也在這兒,竟不管不顧的開口問道:“倒不知聖上為何賜婚九娘?”
他還惦記著陳謙那兒的好處。
安遠良也很是心虛,以從前南安侯府和平遠侯府的關係看,怎麽看安然嫁給平遠侯的好處,都不如嫁給陳謙多。
“怎麽,南安侯莫非不情願?”楚天澤臉上仍舊帶著笑,隻是桃花眼中透出一絲冰冷。
“自然不是。隻是九娘如今被謠言纏身,恐怕有些配不上陸侯爺。”
楚天澤被安遠良給氣笑了。他還從未見過如此糊塗的人,竟不願見自己女兒好。而一旁的陸明修表現更加直接,他目光冷冷的盯著安遠良,讓安遠良不由打了個寒顫。
“聖上金口玉言,配得上配不上,不是侯爺能說了算,也不是我能說了算的。”楚天澤挑眉,似笑非笑的道:“隻是我跟侯爺交個底,貴府的九姑娘是頗得皇後娘娘喜愛,還是皇後促成了這一段姻緣。侯爺莫非想違抗皇上和皇後娘娘的意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