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
她知道陳家留下了孩子,隻是沒放到明麵上說罷了。
“恐怕有些難罷?”六娘試探著道:“我跟她雖然稱不上勢同水火,可也差不離了。”
安然知道六娘擔心的,她微微勾起了唇角,道:“我相信許蕙是個聰明的人,知道怎樣才是最好的選擇。”
六娘還是一臉茫然,不知道安然哪裏對許蕙有這樣的信心。
看到六娘眼神中的困惑,安然才想起來六娘跟許蕙的接觸並不多,自己也是憑著前世對她的了解,才做了推論。思及此,安然清了清嗓子,道:“前幾日三姐派人去陳家,果然許蕙腹中的孩子還在,倒不知她們施了什麽針法,改變了脈象。”
這是六娘意料之中的,她聽了並沒有多意外。
“可陳家卻親口在祖母麵前承諾了不要這個孩子,不讓庶長子生在前頭。”安然擡了擡眼,看著六娘,“若是一旦事發,南安侯府真的計較起來,這件事的責任會落到誰身上?”
“有時候甚至不需要真相,隻要有個替罪羊便罷了。”
安然說完,隻見六娘眼前一亮。
沒錯,陳家一定會把責任推到許蕙身上,盡管這樣看來有諸多疑點,許蕙卻也百口莫辯。
“我知道了,多謝妹妹提點!”六娘真心實意的感謝,旋即她又想起一個問題。“她幫了我,又有什麽好處?”
安然唇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來,六娘沒有由來看得心慌。
她暗恨自己糊塗了,剩下的事本該自己處理妥當的,總不能事事都讓九娘安排妥帖罷?
“你可以答應,設法放她一條活路。”安然竟出乎六娘意料的給了承諾。
不單是為了六娘這件事,安然還想到了鄭興。
安然還記得在清源寺見到鄭興一行人時,鄭興眼中難掩的興奮。想來他是真的喜歡許蕙,許蕙卻瞎了眼看錯了人。即便鄭興對許蕙失望,沒了男女之情,恐怕見到許蕙落到這般境地,也是不忍心的吧!
六娘不管安然心裏是怎麽想的,隻要對她離開陳家有幫助,便連聲答應下來。
“先前妹妹跟我說過,咱們都是後進府的姐妹,是該互相幫助的,不該自己先鬥起來。”說完了正事,六娘不無愧疚的感慨道:“那時我被蒙了心,不把妹妹的話當做一回事,還做了對不起妹妹的事,我這心裏頭實在是過意不去。”
“是我對不起你,妹妹大人有大量,竟能不計前嫌的幫我……”
她還好意思提當初的事?
安然在心中冷笑一聲,饒有興致的看著六娘幾近聲淚俱下的懺悔。當初幫著七娘欺負她倒還罷了,後來竟還勾結陳謙——而如今,她是在真心實意的悔悟了麽?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會幫她?
“六姐是個明白人,眼下的事更重要,踏錯一步就完了。”安然沒有接六娘的話,隻是提點她管好自己就成了。
見安然並沒有興致聽她舊事重提,六娘便也識趣的住了聲,然而就要起身告辭。
這回來她總算有了底氣,隻要能有娘家的支持,她也是有幾分手段能施展的。雖然在南安侯府中犯了不少錯,可是她不會再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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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陳謙可以稱作是灰頭土臉的跟陸明修到了偏廳喝茶。
茶自然是好茶,陸明修也沒並沒有特意給他沒臉,可陳謙就是渾身都不自在。
隻不過在主位上的陸侯爺淡淡的掃過一眼看向他時,無形的差距此時便顯露無疑。陸明修在陳謙麵前,毫不收斂自己通身的肅殺之氣,即便隻是他放下茶盞時,茶盞碰撞桌麵所發出的聲響,也能讓陳謙渾身一顫,精神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