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躲躲藏藏弄得好像殺人父母奪人,,妻子一樣?
伊麗莎白呼出口氣,走了進去,遠遠停在工作台的一側,默默地觀察起來。
仔細看了好一會兒,她這個理工渣還是一頭霧水。隻知道這應該就是卡爾教授起先說的那個想要得到真空玻璃管的實驗——直觀地說,就是在工作台上架一根玻璃管,通過發電使管裏的空氣起反應,然後往裏頭不斷加什麼東西……大致就這樣,但不大明白原理。
伊麗莎白才看了一會兒,就沒了興趣——挺枯燥的。不過,工作台上那架看起來像是被豎起來的老式唱機的“發電機”倒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雖然她是隻理工渣,但也知道現在還沒發明發電機——發現電磁感應原理的法拉第,現在估計還隻是個小孩子吧?所以確切地說,這應該叫做“手搖靜電起電機”,就是需要人工不斷搖動裝置上的手把,產生靜電蓄在萊頓瓶裏,搖一陣子才有一次短暫的火花放電,自然,“助手”達西就承擔了這項活兒。目測他要做的,就是不斷搖動手柄讓裝置發電,然後適時添加實驗物質。
她在邊上暗暗觀察他充當人力發電機的時候,助手達西仿佛也漸漸從一開始的錯愕中恢複了過來,即便被卡爾教授指揮得沒片刻空閑,也依舊不忘在百忙中看她幾眼。過了一會兒,大約看出她覺得枯燥,甚至好心地開口解釋起來。
“……這個玻璃管裏裝滿空氣,通過火花放電,空氣裏的氧和氮就會化合成一種酸性化合物,往管裏注入堿液可以吸收它,同時不斷注入純氧,讓氮得到充分化合。完成一次這樣的實驗,至少需要二十個不間斷的晝夜……”
伊麗莎白被他最後那句話給勾出了好奇。
“至少二十個晝夜?”
她睜大眼睛驚訝地問。
被她顯出的可愛模樣所鼓舞,助手先生覺得精神一振,因為沒日沒夜在這工作台前積出來的疲乏都不翼而飛了。肯定地點頭。
伊麗莎白再次瞥了眼發電設備。
也就是說,為了做這麼一個實驗,必須要有人不間斷地連續搖動手柄至少二十個晝夜為空氣化合提供動力?
這……這也太不人道了吧!
“好!快成功了!千萬不要鬆懈!”一直趴在工作台上盯著玻璃管的卡爾教授忽然扭頭,喜形於色,“我先去二號實驗室看下氧氣製造情況,馬上回來!”
卡爾教授叮囑完,匆匆出去。
“確切地說,我是前天被臨時叫過來的幫忙的,”見伊麗莎白一臉受驚的樣子,達西主動解釋,“教授原來的助手離開之後,就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替代者。通常,新來的堅持不了多久就會離開。大約兩個月前,教授在第一次實驗結束後發現玻璃管裏剩下個氣泡,一開始他以為過程失誤,所以又做了一次,得到相同的結果。為了再次驗證,他決定再重做一遍。然後……”他稍顯無奈地聳了聳肩,“先前的兩次實驗已經嚇跑了五個新助手,就在三天之前,被迫奉命頂替助手之職的仆人也毅然辭職,然後,就像你現在看到的,我過來了。”
這應該算是伊麗莎白到此之後聽到的最心酸的故事了。
但是為什麼?她現在……隻想笑!
義務救火消防隊隊長費茨威廉·達西先生!
一個新的身份就此誕生。
“難道您就一直這樣不停搖著手柄,搖了……”唔,讓她算算,“三天兩夜?”
她極力忍住笑,睜大眼睛觀察他。
一開始並沒怎麼留意,現在仔細看,果然在他身上發現了不少熬夜過度留下的痕跡:一改平時一絲不苟的形象,身上那件白色襯衫皺巴巴的,領處扣子隨意鬆開幾顆,袖子高高挽至半臂,露出結實的手腕和前臂,再往上,頭發也顯淩亂,眼睛微布血絲,兩腮還冒出了點平時根本不可能看得到的胡茬。
嘖,雖然看起來好像一下年輕隨性了不少,但滿滿的黑勞工即視感,果然夠辛苦。
“您別誤會。我也並非一直工作。教授和我輪著保持放電動力。”
發現她上下打量自己時,達西猜到她的想法,立刻替卡爾教授澄清。
伊麗莎白再次瞥他一眼。
看他這副機器耗損過度般的小模樣兒!再看看年紀比他大了一倍都不止的卡爾教授卻沒心沒肺活蹦亂跳的,顯然,肯定是他承擔了大部分的苦力活兒。
科學家就是這樣嚴謹,絕不會放過可能在別人看來是個偶然的任何蛛絲馬跡,比如那位爛漫天真的卡爾教授。隻是,這樣簡陋的條件下,做這種試驗也未免太艱苦了點……
隻怪自己當年是學渣。要是無敵學霸的話,這會兒隨便造個發電機出來,再申請個專利——以後數錢不要數得手抽筋……
伊麗莎白暗暗後悔了一番。
“需要我幫下您嗎?”伊麗莎白脫口問道,見他看向自己,急忙指了指發電設備,“我是說,看著挺簡單,你要是累了,我可以暫時替你一下。”
達西看著她的那雙眼睛裏慢慢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
“我不累。你坐下來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