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我手上咬了一口,他說他還不到二十,他不想死。可我真的沒辦法救他,他所中的月寒,是匈奴王族最厲害的毒,世上無藥可解。”
“不,不可能!你還是恨我,想讓我死了,你才肯救羿兒是不是?”南露華這一生沒這樣求過人,可她如今隻想她兒子活著,其他的事,她都不在乎了。
上官淺韻望著南露華,眼眸清澈道:“我沒有騙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南露華望著她清澈沒有一絲撒謊痕跡的眸子,她崩潰的絕望痛哭出聲:“羿兒,是母後害了你,母後錯了,錯了啊!”
上官淺韻轉身離去,沒有再看南露華一眼,至於那份罪證?已經沒必要了,上官羿一旦沒了,南露華也不會獨活於世。
再南露華這一生,她機關算盡,算計了太多的人,把她自己,和自己的孩子都算了進去,可到了最後,她卻是落得一無所有。
上官淺韻離開了長信殿,剛出了長樂宮,卻又被文尚請去了未央宮。
溫室殿
上官羿一人獨立在窗前,沒有穿繁重的冕服,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象牙色長衫,身上披著淡藍色的披風,形容消瘦,長發披散在背後,像是洗盡鉛華後,歸於最初的那個他,無垢無塵。
上官淺韻步入有些悶熱的殿內,望著那窗前佇立的消瘦背影,看著他憔悴蒼白的側臉,是那樣的稚嫩無辜,誰能想到他曾經……竟然有那樣卑劣的手段過?
上官羿緩緩轉過身去,眸光也是清澈沒有絲毫算計的,望著他唯一的姐姐,他蒼白的唇微啟,隻虛弱的淡淡喚一聲:“皇姐,你來了。”
上官淺韻望著這樣憔悴的上官羿,好似隻要來一陣大一點的風,便更把他吹到一樣,才多久未見?他怎就成這副樣子了?
上官羿舉步走過去,伸手拉住她的衣袖,帶著她走到床邊坐下,他乖巧的雙手放在膝上,望著那麵巨大的窗戶,聲音虛弱縹緲道:“皇姐,我這一生都很不值得,唯一值得的,便是……我遇上了一個紅櫻,她讓我知道了何為愛,何為痛,何為求而不得。”
上官淺韻轉頭看著上官羿,在他的身上,她看不到一點屬於少年的朝氣蓬勃,看到的隻是那灰敗的滄桑,像一個垂死的老人。
上官羿轉頭與他唯一的姐姐對望著,他忽然笑了,笑的那樣純真無邪:“皇姐,你說羿兒走到生命盡頭的時候,回頭看這一生,到底還剩下什麽?”
上官淺韻望著上官羿笑容,可他的話太悲涼了,她覺得他其實更像是在無淚的哭泣。
上官羿忽然去從床頭拿起兩個木偶,一個自己拿在手裏,一個遞給了他唯一的姐姐,可憐兮兮的望著他的姐姐,用著哀求的語氣笑著說:“皇姐,陪羿兒玩一次木偶好嗎?羿兒一生中都不曾有一個玩伴,也不曾真的玩過。就這一次,皇姐就陪羿兒玩這一次吧,以後羿兒都不會再來煩皇姐了。”
上官淺韻低頭看著她手裏的木偶娃娃,那樣精致小巧的衣冠,是一個大一點的女娃娃,而上官羿手裏的那個男娃娃,顯然小了很多。
上官羿拿著木偶娃娃,對著上官淺韻笑著,用稚嫩聲音問:“姐姐,你為什麽不開心?”
上官淺韻拿起那個女娃娃,望著上官羿,聲音包含著一絲悲傷說:“因為弟弟要走了。”
上官羿忽然一楞後不說話了,黯然的垂下眸子去,他蒼白的唇啟合說:“姐姐不喜歡的弟弟,走了便走了吧!”
“喜不喜歡,都是至親骨肉。”上官淺韻說完這句話,便把那個木偶娃娃放在上官羿懷裏,起身離開了。
怕再留下去,她會在上官羿前掉眼淚。
上官羿坐在床上,轉頭去看向那抹離去的背影,嗓音沙啞的開口求道:“皇姐,讓我看著紅櫻的孩子出生,這是弟弟最後一回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