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公子喜歡甚麼樣的,隻管挑,或者現做也是可以的。」攤主眉開眼笑,樂得鬍子飛起。
「這些都給我們罷,你也早些回家休息,代我問你父親問好。」蘇瀾清喜上眉梢,蕭君默配合地讓身後跟著的侍衛拿出一錠碎銀遞給攤主,順手取走了最好看的兩個糖人,其他都讓侍衛分給街上的小孩,雖說小小糖人並不珍貴,但也是兒時的一份記憶,小時候沒能吃到,現在終於吃到,但時光匆匆,他們都長大了。
蕭君默推著輪椅走遠,準備返回軍營休息,蘇瀾清忽然轉頭問他:「君默,你怎知我想買?」
「我怎會不知?事實上我也挺想嘗嘗這糖人的味道的,小時候沒能吃著,現在吃到了,倒也不算晚,瀾清,快嘗嘗。」蕭君默笑著回答。
「不,還是不吃了。」蘇瀾清將糖人握在手心裡,金黃色的糖人看起來玲瓏剔透,他彷彿瞧見了兩個小孩子從宮裡偷偷摸摸溜出來時的場景,展顏一笑,這糖人也算是圓了小時候的一個執念,挺好的。
正想著,身後蕭君默停下腳步,走到他的麵前,低頭咬了自己手上的糖人一口,俯下身吻住他的嘴唇,糖人從相接的嘴唇裡傳到他的口中,他愣住,抬眼看蕭君默。
「嗯,果然很甜。」蕭君默起身,繼續推著輪椅往前走,沒有忽略蘇瀾清耳根的微紅,在心裡笑起來。
大軍天亮前行,接近京城,幾日後抵達城門口,百姓夾道歡迎,蕭君默徑直帶著蘇瀾清回到宮中,金殿上一番封賞過後,他親自推著人回到寢殿,裡頭的宮人早早的便等候著,如月遠遠地瞧見輪椅上的蘇瀾清,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將……將軍這是怎麼了?」
蘇瀾清自己將事情原委解釋了遍,便見如月捂著臉哭起來,他不知怎麼安慰這忠心耿耿的侍女,便回頭看蕭君默。
「好了,別哭了,來人,去傳所有禦醫過來。」蕭君默沉聲開口,如月便含著淚目退到一旁,宮人去傳禦醫過來,蕭君默推著人進了偏殿,抱著他在床上躺好,自己坐在床邊。兩人滿懷期待,心裡忐忑非常。
禦醫院的所有禦醫在一刻鐘之內盡數趕到,他們一一上前來查看蘇瀾清雙腿的傷,互相看來看去,就是沒有一人敢做這出頭之鳥,殿內安靜的落針可聞。
「你們一個個都啞巴了麼?說,究竟如何?」蕭君默施加壓力,為首的禦醫才麵露苦色地出來,低聲說:「回皇上,蘇將軍的雙腿受傷過重,腿骨盡斷,治癒的希望……很渺茫。」說到最後,他的聲音低下去,表情凝重。
「其他人呢?難道沒有一個人有辦法?」
「回皇上,臣等自當盡力而為。」禦醫們都怕自己一不小心說錯了話便掉腦袋。
「朕不管你們用甚麼方法,總之必須給朕治好蘇將軍,否則,朕唯你們是問!」蕭君默發怒,週身似乎凍結成冰,森寒的麵上是肉眼可見的怒意,讓在場所有人都膽戰心驚,除了蘇瀾清之外。
禦醫們退下,殿中頓時又隻剩他與蘇瀾清二人,他握著他的手鄭重道:「瀾清你別擔心,我會讓他們治好你的。」
「好。」蘇瀾清點頭,盡力配合禦醫們的診治,所有苦藥眼睛也不眨地便喝下去,然過了數日,他的雙腿還是沒有任何起色,該沒有知覺的地方,還是沒有知覺,蕭君默當即沖禦醫們發了一通火,整個殿中悄然無聲。
是夜,蕭君默準備帶蘇瀾清到外頭院中散心,忽而想起外衣沒拿,便親自回去取,蘇瀾清獨自一人坐在輪椅上,低頭盯著自己的雙腿出神。
這幾日禦醫的反應他不是沒有看到,從他們的言語之間可以感受到,自己這雙腿想要治好,怕是難上加難,蘇瀾清心中僅剩的期待也快消失殆盡,他雙手撐著輪椅,想要挪一挪坐姿,卻不料手下一滑,整個人往前撲倒,頓時撞倒了一旁的瓷瓶,碎裂的瓷片紮到他的手臂上,血在地上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