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赤水帶著古舞沿著唯一的一條山路翻山越嶺,一口氣走了二十裏地,這時候已經天亮,到了一片樹林,兩人這才送了一口氣,放滿了腳步,一邊走一遍休息。
殊不知在他們鬆氣的時候,已經有人追了過來。
小兩口子隻管走人,也不認清楚方向,到了林子赤水用菜刀削了一根樹枝,製成了一根簡單的短矛,插到一隻野兔,當做早餐給吃了。
吃完之後,赤水又說:“我們還是趕緊走,我總覺得這片林子不太幹淨,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直……一直圍著我們。”
赤水說的感覺其實就是也同時在這片林子等候他的另一個人發出來的,這個人把氣息罩住了整片林子,赤水一路狂奔,一開始隻顧得會不會有人追上來,全然沒有感覺到那股氣息已經無聲無息的把他囚禁起來,他的一舉一動都在那個人的“眼裏”。
等鬆了一口氣之後,那種感覺就像是洪水一樣瞬息之間把他推進一片奇怪的無形的海浪當中。
古舞天真無邪,跟著赤水後麵,認定他就是之間的丈夫。被自己丈夫保護著,那還會感到那個人的無聲無息的氣息?
“我都聽你的。你說去那裏我就跟著去那裏。”
赤水沒有回答,他現在隻想趕緊先把這位姑奶奶送還給古夢飛,然後找到古夢飛的時候看看能不能問道劍鳴的去處。
兩人吃飽繼續趕路,隻是這邊停下來吃野兔大餐的空擋,那追來的任生平又把距離拉近了一些。一個追趕,兩個邊走邊停的趕路,另外還有一個守在原地,將氣息無聲的牽引,拉著那一對人兒到了他的麵前。
就好像螳螂追蟬,殊不知麻雀也看上了那一對無辜的蟬。
赤水一路慢行,不知道為什麼,越是往前走,那種奇怪的感覺就越是清楚,越來越近了,卻是無能無力。
“小舞……”
“什麼?”
赤水走到古舞的身前,一隻手牽著她的小手,另一隻手已經從前腰拔出了菜刀。每一次拿著菜刀,他都感覺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好像天下就沒有他拿著菜刀幹不了的事一樣。
可是偏偏在這種越來越強烈的感覺下,拿著菜刀,反倒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痛苦,逼著他又把菜刀放回原處。
“草!”赤水把菜刀放回去,頂著一腦門的汗水,心說:“這地方真是髒的要命了。不管了,保護小舞要緊。居然我已經不受控製了,總得先過去看看是那個人在拉我們過去。等會隻能隨機應變了。”
赤水知道,這回遇到的是他有記憶以來遇到的第二次強烈的感覺。第一是從古夢飛哪裏感覺到了,當時他完全聽不到一絲他的氣息,但是肉眼明明看到他就站在自己各了一步的地方,那種感覺強烈,讓他感到一種像是在大海裏麵一樣。
而這次的感覺比上次來的更加強烈,仿佛那個發出這種感覺的人,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就等著他們自己跳進他的大嘴裏麵,然後……
一想到這裏,赤水就渾身一顫。古舞問他:“你怎麼了?”
“沒事……”赤水強自鎮定,笑說:“小舞啊,你說你長這麼大,天天跟你爹在一起,就沒有對他有過什麼奇怪的……奇怪的感覺嗎?”
古舞啊了一聲,問他:“你想說什麼啊?”
赤水無奈搖頭,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傻。古舞天天和古夢飛在一起,隻怕早就習慣了那種來自古夢飛無形的壓力,而第一次遇到古夢飛的時候不習慣所以才感到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