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的楚風

* * *

他走去那棟舊公寓投遞時,恰巧碰到那個中國留學生,他們已經很熟了。

「江先生,昨天有人來取信了?!」

「真的?」楚風驚喜莫名,「君敏在哪裏?」他四處張望。

「不!你弄錯了,不是程小姐回來,是-位先生。」

「一位先生?」楚風深感奇怪。

「他說他是受程小姐之托來收信,我就將信件給他了呀!」

「這樣?好!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我走了,再見!」楚風遺憾地說。

現在雖然還沒有君敏的音訊,但終於可以肯定她平安無恙,楚風懸了半天高的心總算穩定了一些。

為什麼她避不見麵呢?君敏為什麼棄他於機場中苦等呢?那個幫她收信的男人又是誰?

太多太多的疑問在楚風的腦中凝聚,但他沒有答案,他不願自己想答案。這一切的疑問,隻有君敏能夠回答。

回來吧!我的愛人,當你接到我所寫的信,一定會馬上奔回我懷中,是吧期?!

可悲的是,殘酷的時間又摧毀了他的希望,楚風隨著日子過去,一天比一天地消瘦,一天比一天地憔悴。

他常常半夜驚醒,因為在夢中見到君敏離他而去-----和另一個男人。

「我愛上別人了,我要和他在一起,不回你身邊,也不和你回去了。」在夢中她對自己這麼說。

醒來後他就再也睡不著了,他寫信哀求她,無論如何要回到他身邊。

他提醒她,兩人曾經許下的夢想和未來的承諾。

他承諾她,改去所有她不喜歡的壞習慣,例如:抽煙、皺眉……隻要是她不喜歡的事,他都願意改。

尤其是皺眉,如果她肯回來見他,如果她肯待在自己身邊,楚風又怎會心煩皺眉呢?

但是,一切都是枉然,他仍然沒有君敏的消息。漸漸的,楚風已形銷骨毀,被心魔折磨得不成人樣。

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個收信的人。據說,他仍是不定期去為君敏收信。

終於到了那一天,楚風去投遞他的最後一封信,他已經來美國半年多了,由於找不到君敏,他遲遲不回去,如今已引起公司的股東大亂。

江蕾打電話哀求他馬上回去平定紛爭,他不能再拖了,楚風在這封信裏留下國內的電話和住址。

「江先生,你不要再投了。」那個留學生說道。

楚風困惑地抬起頭。

「前天那個先生來的時候說,以後不會再為程小姐收信了,反正這段時間除了你,也沒有別人再寄信給她,既然寄了也是白寄,你就別忙了吧!」

天啊!?真殘忍,竟連這最後一點希望也不讓我抱著,楚風拚命眨著眼睛,不讓淚水滴下來。

「謝謝你!」他嘶啞地說。

「不用客氣。」

楚風將信放入口袋,數著沉重的步伐回家,現在他連最後的寄托都落空了,他覺得自己像行屍走肉般毫無生氣。

走過信箱時,他習慣性地打開信箱瞧瞧,將所有的廣告郵件和信件都拿回家中。

他無意識地做著郵件的分類,突然間,一些熟悉的字跡映人眼中,他激動地啜泣起來。

「君敏的信。」他的手停不住地顫唞。

「謝謝天,聽見我的祈求了,是嗎?」他的手忙著拆開信件,楚風從未感到手指像現在一般的笨拙,他抖得幾乎沒辦法完成這項簡單的工作。

楚風抱著滿腔的期望來讀這封信。

楚風: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總而言之,你就忘了我吧!我對不起你,當你走後……我就愛上了另一個人。

我無法抗拒他對我強烈的吸引力,我背叛我倆的誓言,沒有資格接受你真摯的愛情。

別再記得我了,這不值得!回去吧!願你能找到一個配得上你的人。再一次對你說,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傷害你!

君敏

楚風的眼睛模糊了字跡,信上有被淚水浸濕的痕跡,還有一些幹了的淚跡。

君敏!為什麼這樣對我?我是這麼這麼地愛你!他痛苦地嘶喊。

真諷刺!當他卸下了所有保護的外衣而愛上君敏時,她卻粉碎了他的心。

「該死!」他哽咽地哭喊。

楚風毫不羞恥地掩麵痛哭,為了他悲慘的愛情;為了他破滅的幻想--與愛人共度一生的美夢。

他的情緒由愛轉變成恨,經過了這漫長的六個月等待,這恨來得既凶猛又快速,原本以為找到了屬於他所有的黃金,沒想到隻是一塊生繡的鐵片。

他憤恨地搗毀身邊的每-項東西,隻要是他所能碰到、所能拿到的每一件東西。當一切部被他破壞殆盡之後,楚風筋疲力盡地倒在床上。

「天啊!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我身上?」他模糊地低喊,像頭受傷的野獸。

這是最後一次!楚風對自己立誓,這是他最後一次讓自己像個傻子受人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