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致詞快講完了。”門外的陳嫂咳了兩聲，敲了敲門板輕聲通報。
“知道了。”她最後望了眼鏡子，拿起手包，才施施然起身走出了房門。她剛剛所處的房間在酒店的第十九層，而宴會的場地則設在了二十層頂樓的旋轉餐廳中。
下了電梯，自有專人領她進去。
“……莊某活了這半生，名下也隻有這一個女孩子，當然是如珠如玉的寵愛著。好在這孩子天性純良，倒沒被寵成個嬌縱的性子。今日是她滿十八歲的日子，我這個做父親的難免要為她慶賀一番。”
莊蕊進去時，莊瑜皓的致詞已經到了最後收尾的階段。她含笑從他身後迎了上去：“父親，我來了。”
兩人相視一笑，莊瑜皓神色微動，將話筒遞給了她。與此同時，炫目的燈光也打在莊蕊身上，她麵色如常，朝下方的賓客們淺淺一笑：“承蒙父親看重，莊蕊倍感榮幸。也感謝諸位百忙之際抽出時間參加我的成人禮……”
她在上麵款款而談了好一陣，才結束了致辭。
舒緩的音樂在大廳內響起，莊瑜皓朝她伸出手來：“介意跟我一起跳第一支舞嗎？”
“榮幸之至。”莊蕊搭上了他的手，笑顏如花。
一曲舞畢，莊瑜皓又帶著她去見了不少生意上的合作夥伴。等介紹完一圈重要人物，莊瑜皓也不再拘著她，莊蕊得了空閑，自然樂得尋了處僻靜的地方休息。
隻是還沒坐多久，她突然收到一條短信。
莊蕊盯著那條短信看了好一會，才神色複雜的關了手機，趁著人群紛亂時離開了大廳。坐電梯到了十五層，她又順著門牌號一路走過去，終於找到了短信上提起的房號。
她推開房門，對坐在床上的東方玉微微一笑：“玉姐姐，好久不見。”
“是啊，咱們也有段時間沒見過麵了。”東方玉回憶起往事，不禁輕歎，“當初你可是每天圍在我旁邊轉的呢，若不是你和辰分手……又幾乎斷了聯係，我們大概不會變成這樣吧。”
她說的是事實——自從東方辰出國後，莊蕊幾乎沒怎麼聯係過他。就算那邊發來短信，得到的回複也隻是相當沒有誠意的簡單的字眼。
既然沒有未來，又何必再給東方辰希望？莊蕊完全沒覺得自己的做法有問題。
這樣過了將近一年時間，東方辰大概是死了心，除了逢年過節發幾個問候短信，再沒主動聯係過她。而因為這個緣故，東方玉身為長姐，心裏頭自然不太痛快。於是東方家和莊家雖然仍有交往，但小輩間的關係卻淡了下來。
提起過去，莊蕊臉色也柔和下來。不管怎麼說，她心裏頭對東方姐弟始終很有好感。
“大概我們都在成長中丟失了一些東西吧。”
東方玉不置可否的笑笑，換了個話題：“我一直以為你和辰分手的原因是另有新歡，可這麼長時間過去，你卻一直沒再找男友。”她盯著莊蕊的眼睛，又問：“你心裏還有他嗎？”
莊蕊怔了怔，突然想起那天在陽光下對自己笑得燦爛的少年，不由百感交集。
“沒有。”她聽見自己清晰的聲音。少女的聲線柔軟清甜，然而卻沒多少感情存在於其中。
“我已經不愛他了，抱歉。”
東方玉眼神複雜的瞥了會衛生間的方向，半響才朝著莊蕊搖頭：“你真是個心狠的女人。”她沒再多說什麼，從床上起身拿起包離開。
房門被重重關上，東方玉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中。
“抱歉。”莊蕊喃喃自語，不知想將這句話說給誰聽。
手機這會兒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她原本不想接，但看見是莊瑜皓的來電，隻得帶著笑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