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的緣分也徹底逝去了。看著並排立著的兩塊墓碑,一新一舊,卻無比的契合,蘇伊總算有了一絲安慰。
風吹起她額前的碎發,遮住了被淚水迷蒙的雙眼。蘇伊走到了了的墓碑前蹲下,用手撫摸著墓碑上了了的名字,一如撫摸著了了精致的側臉。
離了了去世已經五天了,可是這一切對蘇伊來說都恍如昨日,她的手顫唞著,如同她顫唞的聲線:“了了,我把你帶到顧北玨身邊了,這下再也沒有人可以分開你們,你開心嗎?”
夏君逸站在蘇伊身後,掃了一眼兩座墓碑,感慨道:“能夠和自己愛的人廝守在一起,即使死了也是幸福的。蘇伊,我們應該羨慕了了,她的一輩子雖然隻如曇花一現,但是絢爛輝煌。沒有幾個人能夠像她一樣勇敢,有為愛豁出一切的勇氣。”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命運對我們何其不公?顧北玨以為綠衣不愛他,所以他相思成疾,抑鬱而終,甚至誤會了綠衣一輩子。可是誰又能懂得綠衣心裏的苦,娘親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不能為了自己的愛情讓她的娘親含恨而終。至於了了,她那樣的寂寞,寂寞到死亡也變成了一種解脫。”淚水劃過蘇伊的嘴角,留了一抹淡淡的苦澀。
“這個賤人,真的死了。”正在蘇伊為了了難過的時候,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蘇伊與夏君逸都不約而同地朝著來人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個年輕的婦人穿著一身華貴的錦衣站在那裏,眼裏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毒和恨意。
不用多想,蘇伊就確定了來人的身份,怕那婦人對了了的墓有什麼不敬,蘇伊飛快地站起來,展開雙臂將了了的墓碑護在身後,對那婦人滿是戒備道:“你就是顧北玨的發妻,許清婉對不對?害死了了的那封信,是你派人送給她的是不是?你怎麼能這麼狠毒,顧北玨不愛她,你也把她給賣了,為什麼就不能放過她?”
“放過她?”許清婉不住冷笑,恨聲道:“要是我放過他們,誰來放過我呀?再說了,她應該感謝我才是。要不是我把顧北玨的死訊告訴她,她哪有機會和顧北玨長相廝守。”
許清婉一邊說,一邊麵無表情地走到了了墓前。見蘇伊一臉警惕的樣子,她不由笑道:“別緊張,我不會對這個賤人怎麼樣的。人死為大,這個道理我懂。”
“瘋子!難怪顧北玨不喜歡你。你這樣心腸歹毒的女人,這世上根本不會有人喜歡你。”許清婉害死了了了,卻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蘇伊滿心不忿,忍不住啐罵道。
誰曾想許清婉不怒反笑,一雙冰冷的眼睛直視蘇伊,裏麵是徹骨的寒冷:“你錯了,我不管瘋不瘋,他都不會多看我一眼。在他顧北玨的心裏,隻有一個叫做許綠衣的女人,旁人的好與壞,他都可以不聞不問。知道我為什麼可以容忍你把了了埋在這裏嗎?因為顧北玨不喜歡她,就算她為他奉上一條命又怎樣,他依然不會喜歡她。而我就是要他難受,我就是要他跟許綠衣以外的女人生死相隨。”
原來嫉妒與仇恨真的可以讓一個人麵目全非,蘇伊悲哀地望著許清婉,辯駁道:“你以為這世上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執迷不悟,我相信顧北玨會感受到了了的真心的。他們會在底下團聚,然後開開心心的在一起。至於你,注定要孤苦無依一生一世。”
看著蘇伊振振有詞的樣子,許清婉笑不可扼,嘲笑道:“你知道顧北玨活著的時候,做的最後一件事是什麼嗎?他把我休了,因為在他心裏隻有一個人配當他顧北玨的妻子,那就是許綠衣。如果你不信的話,你可以去看他墓碑背麵最下麵寫的話。你看到了,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蘇伊,我們別理這個瘋女人說的話。了了已經安頓好了,我們走吧。”怕蘇伊再受什麼刺激,夏君逸一把拉住蘇伊,想要帶她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