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不住顫唞,夏君卿突然覺得,自己就快要知道蘇伊非走不可的理由了。
“來人呐!來人呐!”夏君卿一把推開了身前的阡陌,衝到寢殿外大叫道。
這種時候,張德海一向不敢走遠,一聽到夏君卿叫人,便匆匆趕了進來,詢問道:“皇上可有急事?”
捏著畫像的手青筋暴起,足可見夏君卿此時的憤怒,他喘著氣對張德海吩咐道:“派人圍住大理寺,不準裏麵的人隨意出入,然後讓蘇大人立刻進宮見朕。記住了,這件事誰都不可以張揚出去,違者格殺勿論!”
“老奴這就派人去辦。”見夏君卿一反常態,張德海忽然間覺得要壞事了,但是他也隻能按令行事。
身後的阡陌與吳清如默不作聲,相視一笑……
☆、第一百九十六章 草木皆兵
明明是正值酷暑的天氣,可是站在宸乾宮裏的長生卻感到陣陣冷意,一股涼氣從腳底一直竄到心頭,讓他不由一顫。張德海匆忙把他召入了宮中,隻來得及囑咐他千萬要多加小心。
麵若寒冰的夏君卿坐在龍案之後,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站在底下的長生,目光飄渺,讓人揣測不到意圖。就這樣靜靜地對峙了一個時辰,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但是可以強烈的感受到一股暗流在四周洶湧地流動,像是決堤前的萬丈洪水,隻是在靜靜地等待著某一個爆發的時刻。
阡陌遞給夏君卿的畫像就壓在他的手下,可是他怎麼看,眼前站著的這個人跟畫像上的人都不可能是一個人。事到如今,連一個可以欺騙自己的理由都找不到了,夏君卿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活得很可悲。
平放的手掌緊緊地揪著下麵的畫像,畫像上的臉隨即變得扭曲。嘴角一勾,連夏君卿自己都詫異此時此刻自己居然還笑得出來:“要是朕沒有記錯,蘇大人來京述職已有一年了吧?”
摸不透夏君卿葫蘆裏買的什麼藥,長生隻好順著話題答道:“皇上沒有記錯,微臣從洛陽進京已有一年了。”
“居然真的已經過了一年了,不知蘇大人可還習慣京都的生活。據朕所知,京都與洛陽風土人情相去甚遠,蘇大人在洛陽生活已久,怕是會不習慣這裏。”夏君卿望著一臉坦然的長生,心裏卻不住冷笑。
原來騙人也可以這麼理直氣壯,一點點愧疚都沒有。其實不難理解不是嗎?自己當年又何嚐不是騙了宣雪,越是心虛的時候臉上反而越是正常。
夏君卿突然跟自己拉起了家常,長生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隻好繼續答道:“多謝皇上體恤,不過男兒應當報效國家,微臣從不覺得哪裏不習慣。對於微臣來說,洛陽或者京都都沒有什麼差別。”
“如此甚好,不過伊兒前幾日倒是跟朕說離家日久,甚是想念遠在洛陽的親友。朕不想伊兒不開心,想派人去洛陽將蘇大人的親友請來京都一聚,不知蘇大人意下如何?”說這些話的時候,夏君卿的雙眼一刻都沒離開長生的臉上。雖然長生極力掩飾,但是他還是從長生的眼裏看出了一絲破綻。
果然,長生沒有多想就一口拒絕了這個提議:“皇上寵愛臣妹,微臣與有榮焉,不過皇上的好意微臣和臣妹都心領了。為了微臣兄妹二人,驚動皇上如此勞師動眾,隻會讓微臣心生愧疚,想必娘娘也不會願意皇上如此。”等到長生說完,夏君卿從龍案後站起,捏著那張畫朝著長生緩緩走過來,抿嘴一笑道:“依朕看,蘇大人你自然是該愧疚的。不過不是因為朕的勞師動眾,而是因為你和蘇伊一直在辜負朕的苦心。”
聞言,長生呼吸一滯,卻還裝傻充愣道:“皇上言重了,微臣與臣妹不知做錯了何事,心中實在惶恐,望皇上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