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你聽他忽悠!你這個晃著試管往血漿裏倒地溝油的搞生物學的!古人包容的是同性性行為,根本就不是同性戀本身,你讓那些貴公子不娶妻不生子成天跟男人廝混試試看?跪祠堂裏亂棍打不死他!”
蘇慎行往門框上一靠,“這一身的嗜血氣質是被什麼觸發而來的?”
老賈往沙發上一癱,直揉眉心,“累死我了!快教師節了,學校由著學生們鼓搗,今年還指不定又是哪個老師站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呢。這幫兔崽子本事忒大,一整套燈光係統都拉來了,這會兒運動場上台子都搭好了。觀眾席上掛條橫幅,上書六個大字——我們準備好了!”
“這組織能力這辦事效率!”陳葉凡感歎。
老賈一骨碌爬起來,“我先去睡一會兒。”
第二天星期一,蘇慎行一早晨三節課,空餘時間全在教室間奔波了,吃完飯,搬了四把椅子進隔壁空屋子,躺下睡覺。
老賈從窗前路過,敲敲玻璃,“把你金貴的!”
蘇慎行抬眼笑說:“誰叫你當輔導員的?我們這是三不管地帶,無人約束注定犯罪橫行,詳情請參照金三角金新月環加勒比海。”
老賈憤恨:“好的不學!你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恐怖分子!你這番言論就該讓領導聽聽。”
您還別說,還真讓領導聽見了——
——耿清讓領著一群人從窗前施施然路過。
老賈陡然住嘴,點點蘇慎行的鼻子,做口型:趕緊起來!
蘇慎行“嗯”了兩聲,敷衍之極。
不一會兒,耿清讓推門進來,彎腰摸摸蘇慎行的額頭,“到我辦公室裏睡吧。”
蘇慎行氣息綿長麵容沉靜。
耿清讓失笑,“難道這麼快都睡著了?睡在凳子上你不嫌硌得慌?”
蘇慎行眼皮眯開一條縫,含糊不清地說:“這是個取舍的問題,是身體舒坦還是心靈清淨?二者不可得兼,舍身體而取心靈者也。”
耿清讓沉默片刻,抓住了關鍵詞,“所以……身體不要了?”目光下移——蘇慎行領口大敞。
蘇慎行瞬間睜開雙眼。
耿清讓促狹地眨了一下眼,“你打算把身體送給誰?……當心別再著涼了。”說完開門而去。
大約半個小時後,蘇慎行睡得全身骨頭疼,坐起來揉太陽穴,耳邊縈繞著上課鈴聲,想想下午還有一節大課,蘇慎行陷入了痛苦的深淵。
晃進辦公室翻備課教案。耿清讓從身後路過,輕輕問了一句:“現在有空嗎?”
蘇慎行轉頭,耿清讓已經進了辦公室了。
蘇慎行倒了半杯水,往獨立辦公室門框上一靠,笑問:“上校先生,有茶葉嗎?”
耿清讓找出茶葉盒放桌上,“過來坐。”
蘇慎行拿起盒子仔細端凝,“安溪鐵觀音?但凡這種樸素的包裝都是內藏乾坤的。”
“駐福建安溪的連隊自己種的。”
“也就是說市麵上不流通?明白!明白!”捏了點茶放進杯裏,到飲水機邊接了半杯水,品一口,嘖嘖稱讚,出門而去。
耿清讓失笑,“過來,把整盒都帶走。”
蘇慎行又踱回來,耿清讓“砰”關門,“哢”落鎖。
蘇慎行坐沙發上眉頭挑到了半天雲裏。耿清讓往茶幾上一坐,攤開手掌,“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個人認為,合同形同虛設,又何必多此一舉?”
“此話怎講?”
蘇慎行品了口茶,放下茶杯,“合同的本質是什麼?是約定,是信譽保證。隻有當約定被違反時合同才發揮它的法律效力。”
“你說得對,合同規定雙方義務,也保護雙方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