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兒,似乎是真糊塗了,又問道:“斌兒何事?”
“祖父,幾位掾官來見。”
那月白長衫的男子是梁郡丞之孫梁斌,他見祖父完全沒心思答理那些人,雖無奈一笑,但還是問道:“可見?”
“恩……”梁郡丞乜眼看著明知故問的孫兒,長長的咬著音兒,然後似乎不滿的道:“斌兒真無趣兒,隨便說我睡下了便好!”
“是,祖父。”梁斌可能早就知道祖父會這麼說,應了之後重複道:“就說祖父在擬官員名冊,現在無閑暇。”
“嗬嗬……聰明,聰明。”梁郡丞見孫兒也不裝傻,笑嗬嗬的繼續眯著。
這梁誠本就是個人精一般的存在,這個年歲了,什麼都看的清了、也輕了。十五日便十五日,他一個老人家十五日抄錄一份官員名冊,也是體力活兒。
…… ……
無獨有偶,另一個該奮筆疾書的也正抱著‘美人’,絲毫不急著把冊子造好送上去。
“……郎君這樣耗著,不怕怪罪下來?”
雲。雨。之後,一三十多歲玉麵音輕的公子靠在郡尉洪肅章的胸`前,喘熄之後,有些擔心的道:“可不要出了岔子。”
“嗬嗬,怕什麼?”郡尉洪肅章一反早些時候那緊繃的麵容,笑道:“梁老頭必是第十五日交冊,我又何苦早去獻殷勤。”
這洪肅章可不是什麼沒腦子的人,郡丞梁誠看出來的事情,他自然也是了然於胸。
而他懷中之人乃原臨安郡郡尉之子呂樂,也是個頗有才華之人。當初若不是兩個執意彼此的關係,絕對不是一個郡尉就能夠阻止洪肅章遷升的步伐的。
“想平陽郡主定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這些日子也要上心。”那玉麵公子呂樂從中提醒道:“可不能越了曆律,尤其是這個時候。”
呂樂除了與洪肅章的私人關係,還是這郡尉府的主簿,當的半個家,比平陽郡那郡尉長史都強了不止一點。
“自是沒有犯律之事。”洪肅章一笑又勾起呂樂的下巴,道:“我是不怕她折騰的。”說完又翻身將呂樂壓在身下,繼續他從前之事,才不去費那心思哄孩子。
…… ……
再等傍晚之時,福芝歇夠了起來,方璞幾人也正巧回來複命。
一時也不急著用膳,畢竟福芝歇的時候長了,起來之後還有些暈。將方璞幾人都叫進來逐一回事,卻是辦的都還不錯。
過了淮水福芝便讓陸大、方璞一路搜羅工匠,不論是做什麼的,隻一個要求,就是人要入郡主府為奴。換句話說,人和命都要攥在手中。而對外宣稱的名義也很好聽,就是要將廖戰送她那車玉料雕琢出來。至於真的要做什麼,便沒必要道與外人知了。
但苦於一路上時候尚短,陸大和方璞能夠收羅的工匠不多,但現在也有十三人,並有七人是福芝從牢獄之中所得。
入平陽郡的三日前,方璞則專門被遣去尋礦,要求便是不見得是什麼大礦,但位置必須夠僻靜。
也算方璞的運氣好,轉了兩日便找到一暴露出來的鐵礦,不過初步勘察之後發現八成不是大礦,讓方璞小小的有些失望。
而福芝手上兵符調令來那隊人馬的首領屠洛臣也被分派了任務。
這一支塵封了七十年的隊伍,就隱形的駐紮在湘西的丘陵地帶,而現在的兵卒都是原來這支隊伍中兵丁的後裔。
常說一塊兵符可調遣十萬兵眾,可實際上,福芝手裏這塊兵符能夠調動成軍的不足半數,卻還帶著龐大的附庸,使之看起來沒了昔日的威風。
一路行來,福芝衡量了多次手中這支力量,及屠洛臣丟過來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