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綻放,福芝迷茫起來。祖母為什麼不讓自己回去?她動了兵符想必沒有誰比祖母清楚,可是為什麼?
福芝雖然覺得自己很不該那麼想,但是她真的事事從利益的方向去揣摩過祖母做的事兒。可惟獨自己身上,她看不透。
說祖母疼愛她?說祖母不疼愛她?似乎什麼都講不通。
祖母到底想讓她做什麼?又不想讓她做什麼?是不是祖母自己也已經掌控不了了?
放下信,福芝又抬眼看看被送來的另一批秋字輩兒和貴字輩兒的丫鬟,心中苦笑:她已經不是那養在盒中的瓷娃娃,如此保護真的有用麼?
磨墨提筆,福芝寫了一封很長很長的家書,希望可以回京……
☆、一灘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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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芝的信自然沒有得到答複。
入冬後,京城傳來消息,大伯的續室小孫氏生了一子,大伯給取名叫夏景言。而看了這封家書,福芝不知該為大姐福榮和二姐福芸鬆口氣,還是提口氣。
早逝的大伯母與這個續室小孫氏同出西北孫家,雖同姓孫,卻與曾經的襄陽伯孫家不同宗。
而這西北孫家與夏家的姻緣頗深,不止福芝的兩位大伯母,就連福芝的曾祖母也出自他家。若論起來,兩位大伯母還都是曾祖母的侄孫女。
…… ……
當年夏家被貶西北,什麼問題都能克服,唯獨娶親這事兒難辦。族中子弟日漸成年,可夏家所居之地連人都少見。尤其是婚配又不能隨便,還要講求門第,這西北哪裏有讓他們挑的餘地了?
久了也便退而求其次,除了長媳宗婦的要求高些,族中要花心思到遠些的地方大家求娶,其她媳婦就隻能要求的本分守禮便好。
可一代兩代看不出什麼,但是時間長了各種弊病便顯現了出來。
福芝曾祖父是那一代嫡支的嫡次子,本承不了爵位,卻沒想那年他已有一子的哥哥外出打獵身亡,幼子也隻長到三歲便夭折了,弄得一時夏家像是天塌了一般,還在世的玄祖父母也差點兒撒手人寰。
雖然後來玄祖父母挺了過來,在痛失集寵愛於一身的長子之後,請封了次子。可福芝曾祖父先天性格和後天勤勉不足,直接導致夏家再次低迷幾十年。
而福芝的曾祖母更成了玄祖父母難以撒手的硬傷。
曾祖母出自西北孫家,人本性自是不差,可與守寡的長嫂一比,她卻又差的太多。
首先便是曾祖母執拗一根筋的脾氣,便是做宗婦萬萬不能有的。再次就是教養方麵,雖曾祖母出身不算差,卻沒有大家女兒的氣度、魄力,若依附著族中過日子還好,但坐在宗婦的位子上卻實在牽強。
所以福芝的祖父與伯祖父都是在玄祖父母的身邊長大、受教。
福芝雖然沒有見過祖父,但是再祖宅的時候聽的多了,她也知道自己的祖父是夏家被貶後第一個回朝做官的,也是玄祖父母最感到欣慰的孫子。
所有事情開始變化是從祖父拒婚開始。
伯祖父作為承爵的嫡長子,娶妻之事自然不能隨便。並且那時玄祖父母還在世,自然沒有曾祖母插手的份兒。
再等祖父到了適婚年齡,曾祖母便覺得該是她做主的時候了,三兩日的招娘家侄女來夏家做客,有意讓祖父娶舅家的表妹。
可祖父從小所受的教育,早高了眼界,舅家的表妹怎麼看得上?所以任憑曾祖母怎麼發脾氣,他就是一心要先立業後成家。
再後來,曾祖母鬧騰的厲害了,祖父幹脆遠走京城,幾年都沒回過祖宅。
其實曾祖母若是個有腦子的,早應該看出,自己的公婆也不願意孫子去娶孫家女。不然戒備森嚴的夏家祖宅,祖父又是怎麼出去的呢?從西北到京城幾千裏路,難道祖父就是一個人走去的麼?盤纏哪裏來?大夏朝中閑置的侯門子弟那麼多,難道祖父就是金子?不用人引薦便能為官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