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熬死自己?”
所有人都退了,唯獨廖戰沒走。
書哥兒被福芝安排在白日裏,這時候應該也早早歇下了。
“怎麼?這下子滿意了?”廖戰擠到福芝邊上坐下,強抱起福芝坐在他的腿上。白日裏他可是把自己的兵權全交了,絲毫沒有插手福芝的事情。
而福芝此時正在思量著怎麼行事更好,見廖戰不似白日裏那般橫眉冷對的,才道:“你也去歇吧!我坐一會兒。”
“你當我三歲小兒?”廖戰才不信福芝的話,從白日裏得了夏家祖宅的消息,福芝的人便沒踏實了。
起身抱著福芝去榻上,廖戰強摟著福芝道:“合眼睡會兒吧!後麵的事兒還有我。”
“你……”廖戰搶摟著福芝,福芝本要掙開,可一聽廖戰後麵的話,她又軟和了。“你不是不願和拓韃衝突麼?”
“我是不願白白便宜了別人。”
廖戰雖然一直很重視拓韃,但卻並沒有畏懼的心裏,扯了邊上的薄被裹著福芝,廖戰便那麼道:“拓韃是個愛記仇,切疑心重的人,幾乎沒有誰能得到他全部的信任。也正是因為這個,他這個首領做的也並不輕鬆……”
廖戰慢慢的說著他所了解的拓韃,而福芝卻窩在廖戰懷裏,漸漸的睡著了。
等廖戰發現福芝呼吸均勻的時候,才輕輕鬆了口氣。
夏家什麼的他並不關心,他關心的隻是福芝,不想她總拿這些包袱壓在自己身上。
沒有放手,也沒有改變姿勢,廖戰便那麼的抱著福芝睡了一夜。
…… ……
次日清晨,所有外出的隊伍都回來休整了。
而此時祠堂外的院落裏用白布蓋了七十多具屍體。
本來二伯夏珠是攬著福芝不讓她上前的,但這個時候她怎麼可能隻讓丫鬟伺候夏家嫡支走完最後一程?
可撩開白布,即使已經看慣了生死的福芝還是流下淚來。
伯祖母的年齡比祖母還要長上兩歲,平日裏總是慢條斯理的,族中有個大小事務,族人都願找她評理。而她對小輩兒也都很愛護,這些年夏家能夠漸漸的有些起色,有多數功勞都要歸功於她。
但這個時候,伯祖母的屍身不但少了心肝,手腳也都隻連了肉。
“吸吸。”許久之後,福芝再次強忍著淚給伯祖母淨了身子,並按照男女輩分一次給找回的人排序。
“可知其他族人的屍首在哪?”
福芝將找回的二十多具族中女眷的屍體一一看過,見二伯也在為昔日的叔伯、兄弟、子侄淨麵,便問一直候在院門口的方璞。
昨夜方璞那二百人去胡人營地外背屍,不可謂不險。
“啟稟公主,夏家其他族人的屍首都被丟入了涼州城外的壕溝。”方璞昨夜下了壕溝去看,可屍體太多,已經有了瘟氣,卻不好多留。細細稟明了原因,方璞便等著福芝下一步的吩咐。
其實福芝早上也聽廖戰說了,壕溝中不好再取屍出來,也沒有難為方璞再去,轉而去喚呂樂,問他昨夜涼州城那邊兒的動靜。
而有了周衝放火,那胡人的糧草必然不能幸免,探子回報說昨夜風高,看情形沒有毀去胡人八成糧草,也要六七成的樣子。
不過天明之後拓韃的部隊還是開始攻城了,並且比往日還要凶猛的樣子。
“我看他還能厲害幾時。”福芝聽了呂樂的話,卻並不覺得涼州城會破。早上的時候金州那邊來報,說大軍已到,現在金州那邊的胡人已經有部分向涼州撤退了。
…… ……
廖戰昨夜說接了福芝手裏的事情,卻並非玩笑。
福芝的一個主意點醒了他,他手裏一萬人對幾萬人的確沒有勝算,但是若是對上幾百人或是一兩千,卻是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