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雕像。偏廳裏厚重的淺藍色窗簾被拉上,屋子裏陰暗潮濕,就像是一間廢棄的貴族別墅,充滿了頹廢和陰森的氣息。
恐懼,無法阻止的恐懼。
這裏充滿了死亡的怨氣,敏銳的感覺讓她無法忽視背後的涼意,連緊緊壓迫著臉頰的地板仿佛都滲透著血腥味。
這裏……死過人。
加萊緊緊閉上眼,卻無法抑製全身細微的顫唞,仿佛是冷到了極致,她咬緊牙齒。
“啊,瞧瞧這是誰。”
一個低啞輕柔帶著無可比擬的優雅的男聲響起,似乎整個屋子都因為這個聲音而陰暗下去,“艾麗亞娜的金發姑娘,斯萊特林的混血,霍格沃茲的最新第一?”
那個聲音聽不出怒氣,反而顯得很歡快,但是沒有人可以忽視裏麵嘶嘶的蛇腔和本質裏的陰森涼意。
加萊一聲不吭。
“瞧這金子一般的頭發……”她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隻手,慘白,青筋清晰,瘦長的手指如同蜘蛛的腳,甚至留著尖利的指甲。這隻手沒有絲毫人氣兒,但是一舉一動卻渾然優雅,如蛇般靈活地撈起了她的一縷金發,似乎無限愛惜,輕輕撫摸柔滑的頭發,語氣間儼然是多年未見的情人般甜蜜,“安東寧,瞧,多麼漂亮,甜美的瑞典姑娘,不是嗎?”
壓著她被迫跪下的人趕緊點點頭,諂媚地說,“是的,我的主人。”
那隻手卻陡然鬆開了發絲,語氣裏遺憾和陰冷一並流淌,“可惜……是個流著一半麻瓜血液的雜種。”
屋子裏頓時寂靜無聲。
“我親愛的安東寧,找到了你那安靜可愛的艾利亞娜了?”
被稱為安東寧的男人立刻開口,語氣恭敬而畏懼,“是的,我的主人。她就在這幢屋子裏,還有那個無能肮髒的麻瓜。”
加萊心底一涼,她立刻想要抬起頭,卻被後麵的手重重一壓,強自讓她一直保持臉扣地的屈辱姿勢。她劇烈地掙紮,可是卻抵不過一個成年男人的力氣,臉被粗糙的地板磨得生疼。她用力側過臉,看向站在她臉旁的人,掙紮地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不……請……別傷害他們……”
“真是孝順的好姑娘。”那個聲音驚訝地說,然後濃重的黑暗陰影陡然籠罩下來,一隻冰涼的魔杖挨上了她的麵頰,順著她的輪廓緩緩下滑,似乎無限憐惜,“親愛的,你的母親是一隻狡猾的鷹,過了這麼久,她的女兒都長大了,我們才找到她。”堅硬的木質魔杖劃到了她的脖頸動脈處,滾燙的血液似乎能感受到魔杖裏澎湃的可怕力量,青筋瑟縮。然而那個聲音就像是夜語喃喃一般地繼續說道,“艾利亞娜是個純淨血統的可愛姑娘,即使她後來變成了無能的啞炮……”
她感覺到了一道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所到之處就像是冰涼的刀鋒隔開了肌膚,她不禁全身顫唞。
“隻可惜……”那個聲音陡然低沉下來,依舊優雅,富有韻律,但是陰沉冰冷,低啞而泛起嘶嘶的殺意,“她嫁給了一個麻瓜!生下了一個混血的雜種!”
加萊緊緊閉上眼,嘴唇咬得發白。
黑魔王的怒氣讓整個屋子裏的人都不禁一縮。然而下一刻,那個聲音卻突然笑了起來,帶著陰森的興味,低沉柔滑地開口,“當年的艾利很堅強,非常能忍……那麼就讓我們來看看,她和一個麻瓜的女兒,是不是和她媽媽一樣……堅強……”
“鑽心剜骨!”
加萊的思維空白了一瞬。
下一刻,一聲慘烈的尖叫劃破了寂靜的午夜,卻又生生被吞了下去。金發女孩蜷縮成了一團,全身痙攣似的不停顫唞,她的表情痛苦而扭曲,仿佛血液都被抽走了一般麵色慘白。她一隻手捂著心髒,另一隻手緊緊抓摳著堅硬的地板,青筋暴起。她用力咬緊下唇,蒼白的嘴唇被咬破了也絲毫不知。她不停地左右翻滾,疼得全身抽筋,但是除了第一聲,她再也沒有發出過任何的尖叫,或者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