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她遠去,她似乎可以在水裏自在地呼吸,跳躍,甚至疾行。她似乎成為了這一片的王者,她可以做任何她喜歡的,她想的,她是如此的輕鬆自如,就像得到了重生。
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
她慢慢伸出手,一雙金色的瞳孔裏,她的雙手白皙而修長,指尖突兀地長出透明的指甲,足足有十厘米長,她毫不懷疑它的鋒利尖銳,可以輕鬆戳透人類的頭骨。
她伸手摸向脖頸後,摸到了一片鱗片一樣的東西,她就是從那裏進行呼吸。
她想她知道發生什麼了。
她低下頭。
雙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去一個巨大的魚尾。線條如同最精妙的造物主的傳奇,柔和,靈動,妖豔,充滿了馥鬱神秘的綺麗光輝。金色的鱗片是打磨光滑的利器,鋒利,尖銳,鏗鏘,似乎還聽得到水撞擊在上麵奇妙的吟唱。巨大的魚尾是流暢的彎鉤,它掌控著水中最精準的滑動,它賦予了這種生物最美麗的野性的強悍,是生命之光,也是死亡之火。
陰鬱,迷離,美豔,冷酷,傳奇。
她的阿尼瑪格斯,居然是北海的人魚。
99勝局
“西弗勒斯,親愛的,我想你現在最好來醫療翼一趟,是關於那位失蹤的瑪蘭克薩小姐。”
陰森森的辦公室裏,彌漫著滾滾的魔藥的奇怪味道。辦公室裏溫度很低,爐火幾乎快要熄滅。斯內普坐在沙發裏,他臉上沒有絲毫情緒,漆黑空洞的雙眼直直盯著虛空,臉色蒼白得就像是僵屍。
爐火突然跳躍起來,隨即鄧布利多嚴肅沉重的聲音傳了過來。
斯內普全身一震。
他立刻站了起來,拉開門,由於用力過大,震得畫像上的美杜莎頭上小蛇都耷拉了下來。沒理會美杜莎的尖叫,他大步向醫療翼走去。
正是周末,大多數學生不在城堡裏。一路上幾乎沒有碰到什麼人,他暢通無阻地來到了醫療翼。那裏已經站了兩個人,鄧布利多和龐弗雷夫人。龐弗雷正在忙碌著熬煮藥劑,斯內普敏銳地問到某種緩和劑的味道,效果主要是來中和類似鑽心剜骨這樣咒語的後遺症。鄧布利多正站在一個病床前,臉色沉重。斯內普的目光從鄧布利多身上移到了病床上躺的人,頓時全身一顫,幾乎握不住魔杖。
鄧布利多立刻發現了站在門口的人,他一聲歎息,“過來吧,西弗勒斯,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斯內普頓了幾秒,然後走了過來,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張熟悉的臉上。
病床上的人臉色不好,簡直可以說是差極了,慘白中透著死亡的青色。她“失蹤”了三天,卻消瘦得可怕,寬闊的病服裏微微露出的鎖骨深深陷了下去,她的臉本來就輪廓清晰,現在更是下巴尖利得可以戳傷人。她在沉睡,眉目也微微皺著,嘴唇幹燥,沒有一絲血色。她放在被子外的右手布滿了傷痕和小孔,不難看出之前她受了怎樣的折磨。
即使有心裏準備,斯內普還是感到了一陣難言的窒息。他一向沉穩的雙手不可抑製地顫唞,他從來都刻薄尖酸的嘴唇卻說不出任何話。他直直地盯著沉睡的女孩,痛苦地閉上了眼。
“兩個小時前,有人在倫敦一個公園的湖泊裏發現了她。”鄧布利多湛藍色的眼眸裏充滿了哀傷,“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到那裏去的。她在岸邊昏過去了,警察將她送到了附近的醫院,正好我們有魔法部的人在那裏工作,於是通知了我,我親自接回了她。”
斯內普的喉嚨動了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