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濃眉下的眼睛裏有股桀驁的神色,我對上那目光的時候,心裏猛的沉了一下。
寧海拍拍我的胳膊,“怎麼出來了?吵到你了?”
“我怎麼可能睡得著啊?你到底怎麼了?”
“一會給你說。這是我朋友石揚,今天多虧他了。石揚,這是樂易。”
寧海略去了我的身分,這是我們商量好的,畢竟這樣的關係實在不適合太張揚。
我禮貌性的握了一下手,石揚的手很粗硬,這讓我很不舒服。而且他在這樣的時間跟著寧海到我們家裏來,足見教養不強。
“我拿一份資料給石揚,樂易,你幫忙泡杯茶。”
“哦。”我穿著維尼熊的睡衣,拖拖拉拉往廚房走。
石揚對我的態度像我對他的一樣,不屑。他根本沒把我的存在放在眼裏,跟著寧海往我們的書房兼客房裏走。我皺著眉頭看看地板上沾了泥的鞋印,把拿在手裏裝茶葉的陶罐又放回去,拉開冰箱拿了罐可樂,出來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書房裏,石揚跟寧海說話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兩個人談的還很開心。我隱隱的就有怒氣上來。
踢掉拖鞋,我回到臥室裏,滑上推拉門,啪的一聲摁滅了台燈。一係列的動作和聲音都很大,很明顯的昭示我不耐煩的態度。
隱約聽到寧海在說些工作上的事情,還有比較頻繁的道謝。拉拉雜雜又絮叨了將近半個小時,才聽見那個有些沙啞的男聲道別。寧海居然還給送了下去,開門關門幾次,家裏才安靜下來,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
看到寧海安然無事,我又想起今天的事情,之前種種期待和設想居然是這樣結果,就覺得喪氣。
寧海洗完了澡,進來開了壁燈,拿毛巾擦著頭發。
“睡了?”
我不吱聲,她也就沒再叫我。一會兒弄幹了頭發,就上床來。我以為她會就這麼睡了,沒想到居然趴到我身上來,伸手捏著我的鼻子左右晃。
“起來起來……”
我沒辦法再裝睡,把她的手拿開,回過頭眯著眼睛問:
“幹嗎?”
“你還沒跟我說生日快樂呢。”寧海用力把我扳過來,伏進我懷裏摟著我的脖子說。
“你看看幾點了?早過了,說了也沒有意義了。”
“不行。就算過了也得說。”
“石揚沒跟你說?”
寧海怔了一下,笑起來。“小氣鬼。”
我皺鼻子吐舌頭。
“快說快說,說了我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
“你想知道的啊。”
“我想知道什麼?”
寧海睜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那算了,別說沒給你機會哦。”說著鬆開手,從我身上下去攏頭發要睡覺了。
“說說說,馬上說。”我趕緊圈住她,清了清嗓子,
“祝我們寧海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
“我是26歲生日,不是86歲生日好不好?”
寧海拖著我起來,我們麵對麵坐在床上。
“那要說什麼?”
“我不要聽那些亂七八糟的肉麻詞兒,我知道你一天到晚上班就搗鼓這個,早就玩熟了,說了也是跟人家學,鬧著玩兒的。我要實在一點的,就要聽七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