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身體靠著床頭,而伍之赫用自己的一隻長臂擁抱著她的肩膀,將她舒服的靠在自己的懷中。
“開始吧!”紅嫣兒側過臉,看著他有些憂傷的側臉。
伍之赫稍稍的停頓了一下,然後緩慢的開口,說,“從我有記憶開始,在整個伍家,隻有媽媽跟我說話,跟我玩,我被人欺負了,媽媽會安慰我說:沒關係,媽媽會保護你!我被爺爺罵了,媽媽又會安慰我說:沒關係,還有媽媽喜歡你!我被家裏的人捉弄的,遍體鱗傷的站在媽媽的麵前,媽媽依然安慰我說:沒關心,媽媽會給你綁紮傷口,媽媽會讓你所有的傷痕都幹幹淨淨的全部都消失。這就是我四歲以前的記憶,雖然有些模模糊糊,但是卻有清清楚楚的記得媽媽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紅嫣兒聽著他說自己的事情,聽著他有些哽咽的聲音,她再一次的轉頭,看著他越來越濃的憂傷表情。
她微微的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更緊的靠著他,溫暖著他稍稍冷卻的身體。
伍之赫回想著曾經的事情,再一次的開口,接著說,“我記得在我四歲的那一年,某一個很黑很黑的晚上,媽媽突然慌慌張張的跑進房間,她抱著我小小的身體,將她放在衣櫃裏麵,用淩亂的衣服嚴嚴實實的把我遮擋住,我當時很疑惑,就問媽媽,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為什麼要把我放在這裏?當時媽媽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隻是跟我說:之赫,你乖,你乖乖的呆在這裏不準出來,不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準發出任何聲音,假如你害怕的話,那麼就閉上眼睛,知道了嗎?我當時一點都不明白,媽媽到底在說什麼?她到底為什麼這麼慌張?而當我還想要追問的時候,媽媽已經將衣櫃的櫃門關上,而我眼中的世界瞬間變得更加漆黑,隻有一條非常細非常細的光芒,從衣櫃門的諷刺照射進來。接著,我萬萬都沒想到,會發生讓我痛不欲生,並憎恨起所有人的事情……”
紅嫣兒聽著他突然轉變的語氣,她忽然有些緊張,她很清楚接下來將要說到的就是她媽媽的死亡,但是到底是什麼樣的?到底他的媽媽是怎麼死的?為什麼他會說自己痛不欲生?為什麼他會說自己憎恨起所有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一次伍之赫沉默了很久,紅嫣兒也耐心的等待了很久,在將近五分鍾之後,他才又一次的開口,繼續的說,“一開始我並沒有透過那個縫隙去看外麵,但是我聽到了媽媽跟他們的對話,伍青山說不能讓她繼續呆在伍家了,媽媽說那好,那我會帶我的孩子離開這裏,永遠都不回來,但是伍青山卻說,你想離開伍家然後到外麵宣傳伍家的壞話嗎?還是你想離開伍家讓其他人都知道你是伍家的女人還有一個伍家的野種?這樣的事情他不會讓它發生,更加不允許讓外人知道,他們伍家有她這樣一個下濺的女人,有她這樣一個沒有任何身份隻會讓給他們伍家抹黑的女人,所以……所以……所以……”他突然不停的重複,情緒慢慢的激動了起來。
紅嫣兒聽著他的聲音,感受著他身體的體溫不停的下降,她馬上用手抱住他的腰,將他緊緊的貼好怎自己,讓自己溫暖她,同時也讓他慢慢的平靜下自己的情緒。
伍之赫感受著她的體溫,他用手大力的抱著她,並用另一隻手抓住她的手,緊緊的抓著,這才接著說,“所以伍青山說,他要她死,要她現在、立刻、馬上就死在她的麵前。當時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衝動的想要從衣櫃裏衝出來救媽媽,但是我想到媽媽的話,我鎮定著自己將自己的眼睛轉移到衣櫃門上的那條縫隙,看著站在房間裏的伍青山,姚淑蘭,夢惠嫻,還有大我兩歲的伍之舜和大我一歲的伍之彥。伍家的所有人都站在房間裏,他們都看著跪在他們麵前的我的媽媽,他們明明可以開口救我媽媽,他們明明可以伸出手來阻攔伍青山,但是他們一個人都沒有動,他們一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伍青山從西裝的內袋中拿出一把黑色的手槍,看著他將手槍指著媽媽的頭,看著我媽媽不停的哭著求饒,看著我媽媽害怕的顫唞,害怕的掙紮,並看著我媽媽被伍家的兩個保鏢抓住雙手,死死的牽製住她的身體,他們就那樣靜靜的看著,看著伍青山扣動扳機,對著我媽媽的心髒,胸口,頭,臉,身上許許多多的地方開了很多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