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經常見新聞上說公交車自燃,難不成都跟那些描寫過這些事情的作家有關嗎?而且啊,你們學校那個教授——不說你侵權就已經是萬幸了。”

“真的嗎?”丁萱喃喃自語。

“肯定是你之前聽說過他,後來就構思出來了。藝術,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以後把男主改個名字吧,畢竟萬一扯出糾紛來不好。”丁若棋振振有詞,“你的劇本寫幾集了?”

“才五集啊。我還在改大綱呢。”丁萱換了右邊聽電話,“總覺得人物不夠豐滿。我老板說她要幫我找一個醫學院老師,讓我跟著對方采訪幾天,看看他們真正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你老師真的對學生很用心啊。”丁若棋感歎。

“她以前寫過一部醫療劇,正好認識那邊的老師,”丁萱頓了頓,“你呢?最近有拍戲嗎?”

“我下巴還沒恢複好呢。經紀人聯係了幾個試鏡,大概半個月後開始吧。”丁若棋隨意地說。

丁萱猶豫了一下,“其實你已經很漂亮了,真的。我感覺電視上那些明星都沒你漂亮。”

“光漂亮可不夠。要漂亮得有特點。能拍戲的都漂亮,可又有幾張臉是觀眾能記住的?”丁若棋其實不太願意聊到這個話題,“不說啦不說啦,我要去睡覺了。”她今天一整天的時間隻吃了一根香蕉,一個白水蛋,減肥。餓得不行就睡覺,免得想吃東西。

“好……”丁萱想說什麼還是打住了,“注意身體,別太累了。晚安。”

掛斷電話,丁萱盯著手機良久,回身慢慢上樓梯。

宿舍裏王秋正跟著鄭多燕跳操,一邊氣喘籲籲,一邊數拍子,見丁萱回來後就坐下沒有說話,便問:“想什麼呢?”

“想劇本。”丁萱下意識回答。

“還沒整好呐?”王秋抱著健身球左晃晃右晃晃。

“你說……如果筆下描寫的人物,成真了該怎麼辦?”丁萱盯著桌子角的仙人球。

“又不是神筆馬良。”王秋笑,“如果我筆下的人物成真,首先抱男主角大腿,讓他愛上我哈哈——你呢?”

丁萱仿佛沒聽到,沉默半天才開了口。“他會殺了我。”王秋已經又在全神貫注地跳操,沒有聽到。

丁萱並不是在開玩笑。她筆下的段律銘,不管表麵多麼正義善良,骨子裏是邪的。如果他突然知道世界上有個人了解他所有的秘密,甚至了解他的未來命運,那麼,這個人隻有死路一條。

他不會猶豫。

是丁萱親筆塑造了這樣一個……冷血的他。

第二天中午,食堂。人頭攢動裏,丁萱選了個最短的隊伍,排隊買了份西藍花和紅燒排骨,找到位置坐下。

食堂牆壁上掛著電視,一般放央視五套的籃球賽,或者新聞頻道,或者三套的《開門大吉》,充分滿足男學生或者食堂大媽的口味。

而今天在放新聞。

“……據海洋專家介紹,這是本市有史以來第三次出現鯨魚擱淺的狀況。這條於昨天被發現擱淺在東清灘塗的鯨魚為成年虎鯨,長8米,重9噸,右鰭斷裂,身側有疑似捕獵造成的撕裂傷。附近村民稱,曾看到另一條鯨魚在附近深海航道區域久久徘徊,不願離開。”

丁萱手裏的勺子啪一聲掉進了隻見西紅柿的蛋湯裏,濺出的湯花兒落到衣服上,她卻仿佛呆住一般,忘了掏紙巾。

劇本,第一集,第二十幕第二場,食堂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