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心髒病,他父親並不喜歡他。後來又生了個男孩,比方格小五歲,現在剛剛念高中。方格早先念到高一就輟學了,因為身體吃不消。方父特別喜歡小兒子。方母則憐惜大兒子,帶著方格出來求醫問藥。按照劇本走向,方父馬上就要斷掉方格的治療費用了。所以……下一個出事的就是方父,因為方家隻有方父有巨額保險。這就是方格後續治療的費用來源。”

“所以方格後來就用上了親弟弟的心髒?”

“沒有。”丁萱搖搖頭,“妖,不達目的不罷休。鶴妖不會管方格對去失去親人會多麼痛徹心扉。心髒病人最不能受刺激,所以方格沒有等到那個時候。”

“鶴妖現在在哪裏?”段律銘馬上問。

“我不知道。”丁萱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頹敗感,“按照大綱的安排,鶴妖現在應該化作心髒科的醫生,可是我剛剛問過孫雯了,你們醫院心髒科最近兩年都沒有招過新人。”

所以,鶴妖這條線索,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算想調查下去,丁萱都找不到一絲線索。

“那就等,等方格的父親出事。”段律銘說道,“具體是什麼時候?”

“大概快了吧。他會過來直接辦理出院手續,讓方格出院。然後先一步出門去找出租車的時候……出車禍。”

“你不用擔心。”段律銘看著她略顯憂慮的麵容,“我會處理好一切。”

丁萱抬頭,望向他一如既往沉穩的眼眸,仿佛不管狂風暴雨,他都會一直在這裏,遮風擋雨。

這個男人……是她,用盡心思一筆一劃描繪的。

大概從創作之處,就泄露了她心底裏最隱晦的渴望,悄無聲息。

……

由於段律銘晚上要做手術,丁萱獨自先行離開,坐電梯到一樓,才踏進大廳,她就看到了從另一個電梯出來的方格。他在病號服外套著件黑色羽絨服,手裏拿著手機。

“你是在念研究生是不是?”他看到丁萱就問。

“是的。”此刻看到方格,丁萱心裏五味陳雜。

“哦,正好。我弟弟有題目不會,你看看。”他打開朋友圈,把他弟弟發來的微信給她看,“雖然我自學了數學,但是現在完全不會做他的作業了。”

丁萱看到照片上的立體幾何就頭疼。“我是學文科的。”

“所以?”

“我已經六年沒有學過數學了。”

方格很驚訝。“大學生不用學數學嗎?”

“嗯,按照專業來,有些文科專業是不用學數學的。”

“那學醫肯定要學數學吧?”方格跟她一起朝外走去。

“好像是的。”

“等我以後要是身體好些了,就去自考大學,學醫。”方格將手機放進兜裏,看到大樓外滿地燦爛晚霞,伸了個懶腰,眯眯眼睛,仿佛很是愜意。

“……你出來有事情嗎?”丁萱不知道該如何回話,心裏越發沉重,便換了話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

“散散步。”方格笑得依舊很溫和,“順便給莊小寒那丫頭打聽哪裏可以配眼鏡——年紀輕輕的就是遠視眼。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再見。”

丁萱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口。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就是一隻鶴!

☆、請客

古舊的宅門,門邊貼著新的對聯,沉悶地緊閉著。牆上“打倒帝國主義”的大字報翹著被撕掉的一角悄悄瑟瑟發抖。壞掉的路燈,還來不及維修,豎起黑魆魆的燈罩瞪著地麵。背景色裏,長街上隻有兩溜紅燈籠頂著點薄雪在寒冷的夜色中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