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我。”淩鈺極力穩住自己聲線的顫唞。
“你叫什麼名字?”低沉渾厚的一道聲線。
“阿鈺……”淩鈺暗暗懊悔,她明明不想說的,但在這男子身前,她竟控製不住脫口而出。幸好幸好,幸好她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名字,他是陌生人呢,她不願坦誠相待。
“哦?”男子突然咧嘴笑起來,他有一口白牙,硬朗的五官明明粗獷,但拚湊在一起卻是另類的好看。不像雲初九的俊秀,不像陸的穩重,身前這男人仿佛如一個魔,隻這輕輕一笑,足矣攝去她的魂魄。
冷風吹來,將男人的頭發吹得飄舞,他的笑聲越來越大,渾厚的聲音回蕩在這片山林,同樣也包裹著淩鈺,讓她無所適從。
退後一步,淩鈺朝他行了個禮,“多謝你,我,我……”告辭的話沒有出口,淩鈺咬下返身,大步邁出。
“啊!”一聲驚呼,她的手腕被男人拽住,狠狠一扯,已經落入他結實的臂彎中。
淩鈺驚恐地瞪大眼,“你放手——”她想說“放肆”,可是麵前身前這個男人,她竟然說不出口。他咧嘴笑著,一口白牙仿如能吃人的猛獸,甚至比剛才那隻黑熊更加令人畏懼。她不敢斥責他,在他收緊的臂彎中失神好久,才拚了力氣地掙紮反駁。
“阿鈺,阿鈺,你叫阿鈺,哪國人?”他好笑著問,輕易地握住她掙紮的雙手,讓她再動彈不得。
淩鈺急得沒有辦法,落入男人懷中,使不出力氣,讓她更加恐懼起來,“你快放手,快放手!”
“哪國人?”他還在笑著問她,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泛出精光,仿佛她是美味的食物,而他是那隻凶猛的黑熊。
淩鈺用力地掙脫,眸光突然瞥見男人身後湧出的大批人馬,騎著烈馬的一隊人圍在他們身後,都靜守那裏,沒有出聲。淩鈺料想他們應是一夥人,隻恨自己不該下山,不該跑到這裏來。
她掙脫不開,情急之下抓起男人的手一口咬下。
男人悶哼一聲,卻更大笑起來,眸中射出精光,牢牢鎖視著她,“咬我,喜歡我?你行的胡國之禮,告訴我,你是哪國人?”
瘋子!
變態!
淩鈺拚了命地甩開男人的鉗製,撒腿往山上跑。她不顧一切隻為擺脫這男人,腳步一刻都不敢停下。回身警惕望去,男人立在原地沒有來追她,卻含著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淩鈺渾身一顫,不敢停下。
她記著路跑回去找到了王姐,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說便又繼續跑,王姐詫異地問:“又出事了?怎麼了?”
“遇到一個瘋子!”淩鈺心中後怕,不願再多解釋,隻拚了命地奔跑。
王姐自然能夠看出情況不對,緘口不再問了。
她們往山下跑去,淩鈺卻突然刹住腳步,臉色一變,“不行,得往山頭跑。”男人與他的人馬都在山腳,她們這樣衝下去豈不是自尋死路。王姐此刻反應極快,拉了淩鈺的手邊折回身。
隻是這刹那,淩鈺與王姐呆呆立在了原地:那個威武高大的男人正泰然立在她們身前,他占據高處,俯瞰著她們,微揚的嘴角有勝利的笑意。
他如一個無處不在的勾魂人,輕而易舉攝去她們的魂魄。
淩鈺傻傻瞪大眼,拉著王姐就往下跑,但是後麵卻不知在何時圍滿了人,他們堵住了路口,已經不能夠下山去了。淩鈺咬牙,隻埋頭往一邊跑去。早聽聞有強盜,原來這個強盜竟然這般放肆無奈!若知如此,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回來的!
“嗖——”耳側的風被撕裂開,三支箭羽鑽入地上,隻差一毫就刺進了她的腳上。
淩鈺後背沁出冷汗,臉色已經慘白一片。男人是故意的,是故意的,他在向她告誡,他有能力殺掉她,卻放過她,隻是想她任由他的擺布。雙腿都已經顫唞,王姐比她更害怕,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麵。
淩鈺如木偶般僵硬回身,“你想……怎樣?”她微薄的呼吸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在顫唞。
在這個男人身前,她是畏懼的。她心中有一個聲音清晰地告訴她,她不會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男人哈哈大笑起來,大步朝她邁來,他停在她身前,威武的身軀帶著風,順勢抬手撫摸淩鈺的臉頰,帶起的清風吹散了淩鈺的發絲。“阿鈺嗬,我問你是哪國人,你為什麼要跑,我救過你,你如何不知感恩?”這個威武高大的男人卻有一雙輕柔的手,撫過她臉頰的每一寸地方都留下了細膩的餘溫。
淩鈺顫聲道:“多謝你救過我,你要怎樣呢?我是曲國人。”
強者身前,硬來不可。她放低了姿態,希望以柔一搏。
男人也開始變得柔和起來,“哦,曲國,你舉手投足自有名媛風采,哪家的女兒?”
盡管淩鈺穿了粗衣布裙,卻依舊逃不開這男人精明的一雙眼睛。
淩鈺不願說出真相,“夫棄,逃難至此。”
男人深邃的雙眸微光一閃,高挺的鼻噴出熱息,他俯下`身,幾乎都要貼在淩鈺臉頰上,“夫棄——你嫁過人?”
“……是的。”希望他可以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