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一樣的耀眼。”梁肆啟興致頗好,直直望住淩鈺,等待她的回答。
淩鈺卻想到夜空那顆宸星,那是她與陸的小秘密,別人不懂呢。抬首,微笑,輕言:“如果阿鈺說不好聽,天子會責怪嗎?”
“不好聽?”梁肆啟微一錯愕,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麵前這樣地直言不諱,淩鈺微笑的神情太炫目,讓他微覺睜不開眼,“那就換一個。”他出奇地放柔了聲調。
淩鈺卻已焦頭爛額,“阿鈺不知道什麼好。”
“珍妃,珍字好。”梁肆啟一瞬不瞬望她,卻又像望著遠處,他勾起唇角,“珍字好聽。”
淩鈺思緒全無,微笑敷衍:“是呢,好聽。”
妃,那麼多的女眷都為侍妾,她卻這麼快榮升為妃。但是她不喜歡,心底一點都不喜歡。
等梁肆啟一走,淩鈺再也忍不住,想要逃離。她假裝去王宮**信步,一路問著央華殿中的宮婢擇妁:“這裏通往哪裏呢?”
“南門,王宮南門。”
“這裏又往何處呢?”
“天子的寢殿,很近的。”
“那這裏……”
擇妁古怪地看淩鈺:“珍妃,你為什麼一直都在問路呢?”
“還不熟悉。”淩鈺淡聲回道,不再去問。
從此刻起,她明白了央華殿中沒有一個人是值得她信任的。他們都是梁肆啟的心腹,她的一舉一動都受他們監控,問多了反倒平添煩惱。淩鈺信步往前走,已近初冬天氣,寒冷的小道沒有幾個人,她一麵假裝是欣賞沿途美景,一麵在心底謹記著這些路。
因為記得太過仔細,淩鈺隻望著右側的路一直往前,身體突然撞上一個硬|物,她一聲驚呼地退開。
抬頭,微暗的傍晚宛若升起圓月。身前是一身月色長衫的男子靜立,他斜長的鳳目安靜朝淩鈺凝視,頎長的身形臨風靜立,頗有幾分遺世獨立的樣子。淩鈺愣了好久,猛然閉上眼睛。
風嗖嗖往他們身側過,安靜了好久,悅耳如泉的聲音動聽地響在淩鈺耳側:“珍妃為什麼不敢睜眼看我?”
“允王……”淩鈺這才察覺自己不自覺閉上了眼睛,她睜眼,望著身前這美好的麵容,竟癡癡移不開眼了,“見過允王。”阿允,梁肇啟,那殘暴天子唯一信任的人。
梁肇啟淡聲道:“珍妃不必這樣多禮。”
淩鈺攪著手指,才發覺自己的手帕已在剛剛的癡愣中掉落地麵。梁肇啟一直凝望著她,她不便彎腰下去撿,因而絞著手指,微微有些不自在與無措,“您是天子的弟弟,阿鈺自然應當尊重你。”
梁肇啟一時無話,凝望她片刻,清澈的聲音依舊動聽,卻不由自主帶著一股壓迫,“允覺得珍妃很是熟悉,是否我們曾經見過呢。”
“不曾的。”交握的雙手握得更緊了,“阿鈺一直居住在曲國,少出閨閣,允王應該是認錯人了。”
“是麼。”梁肇啟沉吟著,不再看淩鈺,“夜晚降至,珍妃先回殿吧。”
淩鈺落下口氣,麵對允王她有著壓迫,這壓迫不是允王給的,而是她自己給的。身前這個人太過美好,麵對他,她害怕自己會不自主將所有的心事都說出來。
梁肇啟卻沒有離開,他俯下`身去,伸出修長的手去撿淩鈺掉落的那方手帕。他的袖擺太闊,挨到地麵,淩鈺心中竟不自覺生出不舍,“我自己來——”出口已晚,他已經將手帕遞到了淩鈺身前。
淩鈺怔怔看他,寧靜的麵容,倨傲的神情,雙眸卻美好得令她都醉了。“多謝。”好久,淩鈺憋出這兩個字來。
梁肇啟朝她略一點頭,邁步離開,衣襟飄然。
淩鈺怔怔站在原地,好久後才回過神。允王應該也如梁肆啟一樣,擁有無數佳麗。這樣的男人美好得比女人都出色,卻也冷傲得讓人不敢親近。
折回身,淩鈺記下了今日的收貨,她又知道了幾條路該怎麼走,該通向哪裏。
回到央華殿,大殿卻是燈火通明,淩鈺邁出的腳步停住,心中已猜到緣由。
“愛妃,你想往哪裏去?”渾厚的聲音震徹大殿,果真如她所想,梁肆啟在這裏。
“出去透氣的。”淩鈺這樣回答,腳步邁得小心翼翼。
“哦,如果有不開心,寡人變幾個戲法給你看好不好?”梁肆啟大步上前來拉住她的手,攬她的肩。淩鈺掙脫不開,強顏歡笑,“什麼戲法?”
“讓人瞬間沒有的戲法。”
淩鈺臉色僵住,“沒有不開心,我很好的,哦……妾很好。”妾,終究為妾!
梁肆啟大聲笑起來,“是麼,寡人準備了幾個奴仆想給你取樂,如此就先放過他們吧。”
所謂取樂,就是用王宮中所有能想到的酷刑去折磨活生生的人!淩鈺顫唞的心終於微有平緩,“天子深夜至此,快回去安寢吧。”
“寡人今夜想在這裏留宿呢。”他俯在她耳側,輕輕吐著溫熱的氣息。
淩鈺渾身顫熱,梁肆啟一直沒有碰過她,今夜難道再躲不過麼!
“可是,可是……阿鈺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