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要收攏臣子與其他諸侯的勢力,他會迎娶更多女人。而這聯姻對他的政事與夢想都有幫助,她想她不能因自己這一份私心而阻礙他。
於是。最愛的那一方就開始委屈自己,等之後因種種爭端爆發,就會成為口角戰爭最嚴重的導火索。當然,淩鈺此刻不這般想,她隻希望成全他後,這一切都會好起來。
氣候漸漸溫暖,轉眼便又過去一月,暖陽當空,給這蕭殺的整座王都添上一抹晴朗。
四國諸侯推舉陸玦為天子。百姓也無爭議。陸玦用天子璽令召集護甲軍重組保衛決策,整編新軍,大赦天下,改官舉,善農製。百姓歎服於新天子的果斷,雷厲風行間,陸玦已解決好戰爭帶來的一係列動亂。
卞耶九年,陸公攜陳、青兩國滅暴君政,綺、雲二國歸順之,於百姓歡呼中立新國。改國順遠。年號昌平,立都卞耶。昌平元年三月,陸天子冊封舊國妃子為側妻,引諸侯與臣子爭議。
曆史的新篇章在這一頁深深刻下屬於他們的見證,不顧群臣反對,陸玦在金鑾殿上堅決立淩鈺為側妻。他冷靜而沉穩的聲音讓諸侯群臣不敢反對,“她是寡人之義妹。被天子脅為妃,能攻胡王都,能滅暴君,實有此女子之功。況且她已懷胎九月,不可再誤冊封之禮。”
有卞耶老臣反對,“天子,臣恐有不妥,此女就算功不可沒。但她所懷身孕實在難說,她為暴君之妃。恐……”
這句話一出,殿中俱是沉寂,誰人都知這不僅僅是對天子的不讚同,更是對一個男人尊嚴最大的否定。果然,龍椅之上陸玦大怒,聲音越發低沉冰寒,“寡人非常確信這一點,這是寡人的家事,寡人已經決定好了,愛卿們還有異議麼。”
殿中無人再敢出聲,雲初九出列來道:“天子,臣以為此女功不可沒,且在異國受盡辛苦,側妻之位實歸她屬。且這是天子第一個子嗣,在天子建國初期即將降生,實為大好預兆。為了‘昌平’這二字,臣十分讚成,相信百姓也會讚歎天子仁德。”
誰不知陸玦為王時與雲初九感情密切,這隻是雲初九給的台階,舉朝再無人敢爭論,俯首認同。
冊妻大殿堪比一場封後大典,陸玦詔百官與諸侯來見證,他攜淩鈺的手站在宮階高堂,放眼望去底下黑壓壓一片,司儀奏樂在側,歡天喜地的絲竹聲裏,他們二人攜手走在紅毯上。
他忠於給了她一個身份,一個萬人矚目的身份。不算一場婚禮,但卻是他能夠給予的承諾了。秦全宣讀了冊文,呈來鳳令。陸玦沉穩的聲音融進風中,飄在在場所有人的耳中,“授紀氏王後鳳令,掌後.宮之權。”
淩鈺緩緩凝眸望他,他一身天子冠冕,周身威儀盡顯,挺拔的身軀立在她身前,足矣給她撐起從前許諾過的那一片安穩天地。一切塵埃落定了,她成了他的側妻,唯一的側妻,他將所有女眷封為嬪,包括他從前的側妻瑞氏。
因為逼近臨盆,淩鈺已有諸多不便,這一場冊封大典雖然短暫,卻足夠壯觀矚目。一切流程簡單走過,陸玦就攜淩鈺的手退開。
他舉辦了宴會,招待四國諸侯與文武百官。
攙扶著淩鈺走在回宮的路上,他們一路都沒有說話。時光寧靜,暖風清爽,她的發絲被吹亂,發尾輕輕掃在他的下頷,讓他的心微癢。俯身,陸玦突然停下了腳步,“你在笑?”低頭看住淩鈺,原來她沒有說話是因為她一直淺笑。
淩鈺抿唇,“因為我高興啊。”
“這般得意。”陸玦挑眉,握緊了淩鈺的手。
他的眼角眉梢也是笑意,淩鈺明眸閃動流光,深深凝視他,“你還不是與我一樣得意!”
“我隻是高興。”
“瞧,我也隻是高興。”
四目相對,他們笑看對方。隻是突然一刻,淩鈺腹中抽痛劇烈,她鬆開了他的手捂住肚子,瞬間已疼得流下汗來。
陸玦臉色一變,“與前陣子一樣疼?”他已小心抱起了淩鈺往澄華殿走。
淩鈺雙♪唇已經泛白,顫聲道:“不一樣,應是要生了。”
陸玦的腳步加快,回到宮中已急聲詔來穩婆與醫官。殿中霎時忙碌起來,陸玦踱步在殿外,聽寢殿淩鈺的痛呼憂心不已。
從前見過黎嬪生產,那時淩鈺便知女子生產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而今換做自己,她又是喜悅又是害怕,她所怕的隻是孩子會出事,倒已在此時全全忘記了自己。
隻是腹中的劇烈疼痛一波又一波襲來,她忍受不住,似覺自己的身體就快要撕裂成兩半了。
她這痛苦的叫聲讓殿外陸玦忍不住衝進殿來,醫官忙將他攔住外麵,“天子,您要避免血光,不宜進……”
陸玦麵色的陰沉與眸中的擔憂讓醫官不敢再說下去,大步進殿,陸玦疾步奔至淩鈺床頭,他緊緊握住她的手,“阿鈺,阿鈺——”深深的呼喊將淩鈺從昏迷中叫醒。
淩鈺已痛得幾近暈厥,從來不知親自經受這生育之苦會是如此地折磨人,她吃力道:“我是不是要死了,若我有意外,你一定要抱住孩子。”
“胡說什麼,你不會有事。”陸玦沉聲安慰,“你要為我生一個世子,讓他繼承順遠國,我還要為他打下江山,讓他做這天下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