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的辦法就是抓住淩鈺作為擋箭牌,但是他沒有。箭羽中朝淩鈺這邊望來一眼,卻見一隻利箭被另外射來的箭打斜,直直朝淩鈺這裏射來。
梁肇啟赫然睜大雙眼,來不及思考,他猛地撲到淩鈺身前,緊緊抱住淩鈺。他的後背放空,那隻箭正刺入他右肩。
這一瞬間的突然讓士兵停下,他們都恐傷了淩鈺。而陸玦也沉聲一喝:“停——”
淩鈺震住,她望見梁肇啟緊蹙的眉與瞬間無血色的唇,一時還沒有明白過來,直至陸玦走到她身邊狠狠拽住她的手腕拉她離開,她才望見他後背右肩插上的那隻箭。
震驚與愧疚蔓延她腦海,被陸玦拽住離開,她忍不住回頭來望梁肇啟。他已經被秦全帶來的士兵製服住,被套上了枷鎖,狼狽而無力反抗。心中猝然一痛,淩鈺的愧疚更多。即便她沒有愛過梁肇啟,但是卻從來都是讓他付出,也從來都沒有給過他什麼。
她的回首讓陸玦不耐,他一直緊緊拽著她的手腕,坐上了馬車也都一言不發。
淩鈺知曉他誤會了,他越是這樣沉默,她越不知道要如何解釋。許久許久的沉寂裏,馬車終於停下,但是下了車淩鈺才瞧見這裏是王宮,不是城外的別院。
她眸中詫異,陸玦卻沒有解釋,她終於找到可以開口的話題了,“為什麼不回別院了?”
“要押解梁肇啟入天牢。”
淩鈺沉默,陸玦依舊緊緊拽她的手走去鳳華宮,宮人不料他們會突然回來,且在深夜,連忙俯身行禮,“天子,夫人,要奴去準備晚膳或是洗漱安寢麼?”
陸玦雙♪唇緊抿,一言不發,他大步朝宮殿走,一腳踹開了宮殿了大門。宮人全都驚住,噗通跪下。
“子陸……”淩鈺也被驚嚇住,卻見陸玦冰冷的側臉。他拉她一直走入了寢殿,狠狠將淩鈺甩在床榻上。
他是生氣了,當著那麼多的士兵,她已讓他失盡顏麵。
淩鈺心急地解釋:“子陸,那隻是誤會!”
陸玦俯身深深望她:“誤會?為什麼這誤會一次又一次地出現,為什麼都是與他?”
淩鈺怔住:“你都這樣想我?”
陸玦沉默。
淩鈺苦笑:“我們之間因為一次梁肇啟鬧出不快,為什麼付出了那麼沉重的代價你還是不信我?”
她說的是孩子,這讓陸玦愧疚不已。望著淩鈺雙眸中的失望,他終究還是不忍,他猛然站立,雙手緊握成拳,“我必當讓梁肇啟付出代價。”
淩鈺黯然,她知道的,他早已動了殺心,這一次終於抓到了梁肇啟,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放過。
望著陸玦發怒的神色,淩鈺一字一句問:“你信我麼?”
陸玦凝眸安靜望她:“信,可是他必須要付出代價。”他雙眸冰冷,那斬釘截鐵的神色讓淩鈺震住。她知道,他不會有心軟的。
淩鈺起身走去陸玦身側,她拉住他的手,昂首望他:“子陸,不要再多想了,你能放下心來一心一意過我們的生活麼?”
她此刻用盡了女子的溫婉柔情,因為冷戰過後的重歸於好讓她不忍再失去這段感情,如果可以降低一點自己的位置,那麼她寧願那個退步的人是她。因為方才小巷中的那一幕已經侵犯到了他男子的尊嚴,一向冷傲的他不會再示弱,低頭的隻能是她。
陸玦終究心軟,他漸漸回握住她的手,不過聲音依舊清冷:“你先去睡吧。”
淩鈺知曉他會去處理梁肇啟的事,她鬆開他的手,“好。”
陸玦轉身離開,淩鈺突然將他叫住:“早些回來吧。”
他腳步一頓,略一點頭。
“你是去處理梁肇啟的事情?”盡管知道,淩鈺還是忍不住問出。
他再一次點了頭,走出了宮殿。
淩鈺望著空空的殿門,她知道陸玦一去過後,這世間便再也沒有梁肇啟此人。
正文 199 後宮風波
寂靜的宮殿隻有淩鈺一人,輾轉躺在床上枕下似有硬|物,她伸手去摸,冰涼的觸♪感灌入掌心,指腹摩過凹凸的紋路,她怔住。這是璽令,那一夜陸玦曾說過將璽令給她保管,她一笑置之,不想他竟然放在了她枕下。
他什麼時候放的,她竟然都不知道。
外麵月光很亮,原本還在街市上遊玩,此刻卻已回到了王宮。今夜注定是失眠的,淩鈺翻來覆去睡不著,她睜著眼,想到今夜過後這世上就再無梁肇啟此人,她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會恨他強迫她,恨他讓她被陸玦誤會,但是他確實沒有做過其他什麼傷害她的事,要去幫他麼?
不可能的, 陸玦不可能會放過梁肇啟的!
徹夜不能眠,陸玦也徹夜未歸。第二日天才亮,淩鈺便去了宮殿找陸玦,秦全說他還在睡,淩鈺走進寢殿,陸玦正睡得沉。她放輕了腳步,靜靜看他一眼,她轉身準備出去。
不過這一轉身驚醒了陸玦,他叫住她,聲音有些啞:“怎麼起來這麼早。”
“我吵醒你了?”淩鈺回身走到他床前,“你再睡一會兒吧,你何時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