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我暫時還回不去……”

“現在車和一些證物已經移送給技偵了,”彭曉苗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想查什麼?”

“都看看吧,麻煩你再幫我盯一下,拜托了。”

莫然說完這句話就掛了,彭曉苗直皺眉,她本來想,既然回到局裏事情就算辦完了,沒想到卻粘在身上撕不下來了。無奈之下,她隻好給張新梧打了個電話:“喂,老張,你那兒有什麼消息沒?”

“沒有,剛剛又核對了幾個失蹤人口的報警信息,都對不上。”

“好吧,好吧,那你先忙著。”彭曉苗失望之餘,覺得還是跟著那輛事故車走吧,反正護城河那個案子還沒什麼頭緒,自己回去也是白搭。

於是彭曉苗隻好憋著一肚子氣去了技偵那邊,一進門就問:“那輛車呢?”

“暫時沒地方放,放車庫裏了。”技偵似乎也剛剛接到通知,“一起來看看嗎?要不,你看看他們從現場撿回來的證物也可以。”

“我還是看看那輛車吧。”彭曉苗對這個案子其實沒太大興趣,她覺得自己看證物也是白看,還不如陪著技偵看看那輛車。

那輛事故車被孤零零地扔在車庫的一個角落裏,四個車門和後備箱都敞開著,周圍拉上了警戒線。

技偵們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勘查工作,彭曉苗則背著手站在旁邊看熱鬧。能看到兩個安全氣囊上還帶著血跡,在把氣囊拆下來之後,技偵先打開了車前的儲物箱,從裏麵找到了一些雜物,包括零錢、CD、一些文件,每件東西在裝袋後都給彭曉苗看了看。結果彭曉苗發現,這位車主居然還是位古典音樂的發燒友,他的車裏放著七八張門德爾鬆的正版CD。彭曉苗對古典音樂不感興趣,對門德爾鬆也是隻聞其名,而對CD盒上那些曲目也沒什麼印象。她隻是覺得,開寶馬的企業家和門德爾鬆聯係在一起,這給人的感覺多麼違和。

不過,也許人家正努力從土豪層麵往上流社會攀爬呢。彭曉苗正這麼想著,技偵又拉開了車上的煙盒。

煙盒裏麵的煙頭裝了個半滿,技偵把它們一個一個用鑷子夾出來裝進證物袋。技偵夾煙頭,彭曉苗就在一邊默默地計數,計到最後發現,這一盒的煙頭加起來大概有二十四五個。等技偵把煙頭裝完了,彭曉苗照例把證物袋再次拿過來看了看。結果卻發現,這些煙頭一共有二十一個,分兩種,一種顏色偏金黃,是一種泰山煙,隻有兩個,還有一種顏色是普通黃色,是中華煙,有十九個。

在副駕駛麵前置物台的皮麵上有一個燒焦的疤痕,似乎是被煙頭燙的。技偵又是用尺量,又是拍照的,弄了半天,彭曉苗也背著手在旁邊看著,卻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車鑰匙仍然在鑰匙孔裏麵插著,技偵把它拔了出來,彭曉苗也湊過去看了看,這鑰匙上居然還掛著一個有機玻璃的佛牌,上麵有一個觀音像,還寫著“南無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

把鑰匙裝進證物袋後,技偵又把遮陽板放了下來,然而這個車的司機顯然和有些司機不太一樣——遮陽板後麵什麼也沒有。技偵看了看,隨手拍了張照片,便把遮陽板又推回去了。

在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下麵的腳墊上可以看到有幾個清晰的腳印,似乎開車和乘車的人腳都很不幹淨。在副駕駛那邊的腳墊上還有一個中華的煙頭,多半上麵那個窟窿就是被這個煙頭燙出來的。技偵小心地把煙頭撿進證物袋,然後把腳墊從車裏拿出來放到旁邊的地上,開始量尺寸和拍照,而彭曉苗則順勢看了看腳墊下麵,那裏卻什麼也沒有——這和那些懸疑劇裏麵演得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