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1 / 3)

:“對,對對。”

“我也是男子漢,我要自己走。”我扶著他的手站起來走,下了雪的地很滑,我完全穩不住身子,就算扶著他,也沒走幾步就摔,後來我是被小謝跟最大個的何力兩個人左右扶著走的,說是走,其實是架著。

過年時,有些小孩子回家了,隻剩下我、小謝、阿南、何力還阿丁幾個孤兒在戲院裏跟班主還有師父他們一起過年,過年跟去年一樣,我們都收到了紅包。年初六開班,其他學戲的孩子們也回來了,院戲變得又熱鬧非凡起來,我也進到了我闊別快一年半的練功房,我站在記有我身高的柱子前,發現我已經平視我以前身高線了,是啊!我都已經五歲多了,開始纏足時快四歲。師父又重新教我複習了一遍以前學的基本功,以前有基礎,可現在卻似乎一點用也起不上,而反更艱難了。因為我現在站不穩,走不穩,馬步更別說了,因為我下盤不穩,一切比從零開始還難,而我要追回以前,就隻有不斷的用功,加倍的努力,要追上他們就得更加用功,更多努力才行,以前師父總說我有天賦,事半功倍,而如今,我的天賦隻能僅限於嘴上了,身形則是事倍功半,本說我纏了腳能令我把旦角更完美的詮釋,現在卻還不如不纏腳的身姿了,於是,師父讓我苦練行走,隻有讓我先學會真正走路了,才能學好旦角,於是我在練功房要練嘴上,手上的功夫,吃飯,起床,閑瑕都在練走路。

元宵,師父帶我一起去放花燈,小謝他們在前麵撒腿跑歡,我卻隻能牽著師父的手努力維持著平衡,沒走多遠,我腳就受不住了,酸痛起來,師父問我:“小孟,怎麼了?小小年紀學大人皺著眉幹嘛?”

“師父,我走不動了,腳疼。”我蹲下揉著腳對師父說,希望他能停下讓我休息一下。

“唉……來,我背你。”師父蹲下來,把我背在背上,嘴裏還說:“孩子,苦了你了。”

我趴在師父背上,感覺到他的溫暖。

當我們追上小謝跟班主他們的時候,小謝他們看到師父背著我,然後看了一眼我的腳,什麼也沒說。後來,我們在街上,猜燈迷,放花燈,看煙花,逛街,看詩會,直到深夜才回去。

終於,苦練了大半載,行走如行雲流水般,因為纏了足,行走時身體會為了平衡而自然搖晃,一步三搖,人未動身先搖,師父說,看我走路就有一種讓人忍不住憐惜的感覺,這是演的旦角技巧裏演不出來的。自從我能走好路之後,學的東西都事半功倍起來,在旦角中,我腳的優勢終於體現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台收禮

一轉眼,我到了九歲了,這幾年我們又搬了幾個地方,終於等到了我第一次登台的機會,我坐在後台的椅子上,已經畫好了妝,演的是個小丫環,心裏有些緊張,一遍遍的回憶我已經熟得不能再熟的戲,每一個動作,生怕第一次給演雜了,小謝演的是一個小廝,也已經畫好了妝,他已經上了三年的台了,所以一切都很平靜,他似乎看出我的緊張,走過來在我肩上輕輕拍了拍說:“別緊張,我第一次上台時比你更緊張,結果一上去,發現台下的人跟我們練戲時門外掃地的人一樣,沒什麼特別的,按著平日的唱法就行了。”

“嗯……”我試著深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發現我還是有點緊張,確實平靜了些,那邊就在叫:“小孟,小孟,該你上場了,快點,快點。”我回道:“來了來了”就趕忙起身往戲台走去。

一上台,師父演的千金小姐正在與班主演的將軍依依惜別,令人如癡如醉,仿佛自己真的置身其中,竟不知不覺入了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