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運動。
在這樣夜涼如水的環境裏,想要出這麼多汗也不容易。
顧西揚上身沒穿衣服,光著膀子都有點冷。
梁丘煜去廚房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完,又從冰箱裏取出一塊生肉,切片,放在盤裏,然後慢慢吃起來。一直到他接近吃完,半句話都沒說。
看現在的情形,應該是半夜,顧西揚被海風吹得冷索索的,忍了半天也起身走了進去,剛走了兩步,肚子也十分應景的咕嚕咕嚕叫了兩聲,在這靜謐的深夜裏,這兩聲聽著清晰無比。
顧西揚尷尬的在沙發上坐下。
“廚房有食材,你可以自己做。我累了要去休息了。”梁丘煜說完用手帕擦了擦嘴,頭也不回的進了臥室。
顧西揚望著他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疑慮,剛才還煞有興致的跟他耍嘴皮子,一眨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是狐狸還是變色龍。
手機沒在身上,無法打電話也不知道時間,整個房間裏都黑漆漆的,唯一的照明就是外麵那一輪明月。顧西揚頗似無奈的歎了口氣,隻好去廚房弄點吃的。
幸運的是廚房不管材料還是器具都一應俱全,不過熟食沒有,生肉最多。
在廚房裏摸索了半天顧西揚才找到燈的開關,他隻簡單做了一點小菜和麵條,怕吵到房間裏休息的人他連油煙機都沒開。
這幾天過的渾渾噩噩,飯都是在外麵馬馬虎虎解決的,還是自己做的飯吃著合胃口。顧西揚心滿意足的吃完,然後倒在沙發上,聽著遠處海浪的呼嘯聲,睡著了。
第二天他是被吵架聲驚醒的。
梁丘煜的房子通風采光都特別好,他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滿屋陽光,外麵沙鷗陣陣,是個晴朗的天氣。顧西揚從沙發上爬起來,習慣性的去廚房找碗,但是當他眯著眼趴在碗上等待的時候,才發現鼻子好像完全沒有流血的感覺,他抬手摸了摸,確實沒有血。
這時,樓下的吵架聲還在繼續。
“你居然為了他耗費內丹!你瘋了!!你以為自己還是一千年前的愣頭傻小子麼!現在這麼關鍵的時期你耗費內丹!”
“並沒有耗費太多,我心裏有數。”
“救他的方法有很多,你交給我,保管死不了!”
梁丘煜的聲音似乎壓得很低,他說了句什麼顧西揚沒太聽清。
過了片刻,那個高昂的聲音也壓低了嗓子。
“不要忘了,你這個月還要忍受噬心之苦,內丹耗損太多……萬一水清城搞突然襲擊,你拿什麼去對抗……”
顧西揚豎起耳朵,走到樓梯口的地方。其實他並不是一個喜歡偷聽別人講話的人,但是這個時候卻好奇心大起,腿不由自主的就挪過去了。
大概是樓下的人已經注意到自己剛才分貝太高,這一會兒說的話都像耳語。雖然身體比昨天好多了,但是站久了依然會渾身乏力。
顧西揚剛要返回沙發那邊,樓梯口的地方出現了一個腦袋。
因為一樓洗手間的位置剛好在樓梯邊,要去洗手間必然對樓梯一覽無餘,而顧西揚就懶洋洋的靠在二樓的扶手邊,下麵那個腦袋警惕的仰起來,頓時,四目相對。
顧西揚被那道犀利的目光嚇了一跳。
這樣鋒利的眼神,充滿殺氣。
他瞪著顧西揚看了幾秒,寒光四射的視線慢慢收斂,變成探究。
這時梁丘煜也走過來了,他微微仰頭,“醒了?”
“嗯。”
“這位是赤澤,”他指了指身邊的人算是做介紹。
名叫赤澤的男人,沒說話也沒笑,臉色一直陰著,轉了個頭就進了洗手間,似乎尿急。
“感覺如何了?”梁丘煜邊說邊上樓。
“好多了。”
“想吃點什麼?”他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一絲懈怠,不像剛才那樣低沉陰森了。
本來不覺得餓,被他一提,顧西揚覺得肚子似乎叫了幾聲。
“現在什麼時間了?”
“快中午了。”
“為什麼你的房子裏沒有表?”
梁丘煜勾了勾嘴角,“表在我心中。”
“……,你昨天把我從醫院弄出來的時候有沒有見我的手機?”
顧西揚仔細回想了一下,手機好像一直裝在病號服的口袋裏,但是現在連病號服都沒了。
“看到了,不過在你揍我的時候不小心踩碎了。”他從冰箱裏拿出幾塊血淋淋的生肉。
“碎了?”
“嗯,碎了一地。”
“……”顧西揚瞬間懊惱,所有跟他有聯係的人都在手機裏存著,沒有了手機就跟與世隔絕了差不多。
“不過,我把你的卡撿回來了。”他把切成小塊的牛肉放在精美的盤子裏。
顧西揚灰暗的神色裏瞬間又迸發出一道亮光,他靠近幾步,“那多謝了,卡呢?”
“等會給你拿,中午吃牛肉怎麼樣?”
顧西揚掃了一眼血肉模糊的那一盤,“都可以,隻要是熟的。”
走近之後顧西揚才發現梁丘煜的氣色似乎不大好,臉白的像張紙,眼圈也有點黑,不過被他臉上的黑框眼鏡遮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