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眉思索一下,“隻要你能保證阿梓他們的性命,讓我做什麼都行。”

“不要輕易把要害露給對手,這麼做很不明智。”他奉勸我。

“連自己的命我都無所謂,他們還能算是什麼要害?”站直身子,來到他身側,“把那個投名狀的樣貌說一說,回頭我去告訴紫姬,讓她動手幫你找。”

他伸手拉我坐到他身邊,“這麼快就走?見過那個叫小輝的男孩了?”

“見過了,能住在你這王府大院裏,是他有福氣。”前段時間跟著我時麵黃肌瘦,如今白白胖胖的,可見日子過得很不錯,用不著我擔心。

“晚飯吃過了沒?”低首問我。

“吃過了。”

“陪我再吃一遍。”執起我的手,起身往偏廳去。

他的居處向來幽寂,沒人輕易敢來打擾,所以我也不必正襟危坐,蜷著雙腿,一手抱著膝,一手玩著桌上的茶杯、茶碗,也算得上陪他吃飯。

無意中打開了一隻瓷罐,裏麵竟盛著我愛吃的醃梅子——這偌大的王府,惟有兩樣東西最讓我留戀,一是雨前茶,二便是這醃梅子,不太甜,不太酸,正好對我的口味。

忍不住取一顆送入口中,“你這兒的廚子,隻這一樣東西做得好吃。”

他仍舊不愛在吃飯時與我答話,不過到也沒有苛責我的舉止。

吃罷晚飯,回到書房,他將要找得那人樣貌和身形畫了個仔細,而我依舊坐在一旁喝茶、吃梅子。

夜風寒涼,他的房中沒放炭火,冷得很,忍不住多咳了幾聲,惹得他看過來幾眼。

“怕冷,明早讓管家撥輛馬車送你回去。”提筆蘸墨時,這麼交待我一句。

明早?這麼說他今晚是讓我留在這兒?

環視一眼四周,我還從未在他的房間裏睡過呢。

不禁抱起梅壇子起身,打算去巡視一番——

倒是比我之前住的房間大一些,一共四間——正廳、偏廳、書房、寢臥,並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他留我下來,無非就是為了身體上那點事,以他這種無妻無妾的男人來說,他對自己已經足夠控製,通常這種能控製自己私欲的人都是可怕的——這是阿梓得出的經驗,以前我不解,後來領會過男女之事後,方才能理解一些。

……

“咳咳——”趴到他胸口休憩時,止不住連咳兩聲,也許是剛才激情之間出了些汗,著了涼——近來一著涼就會咳上幾聲。

“不舒服?”他抬手幫我順一下背。

“好日子過多了,反倒愛鬧小毛病。”傾身取來床頭櫃上的涼茶,喝一口,頓覺嗓子舒服了不少。

接過我手中的茶杯放回原處,“你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所謂,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我拍拍胸口,“無所謂不代表就得去尋死,那你呢?你不也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為了那些害他的人去拚殺搏命,沒看出來他對自己有多好。

“我們不同。”

“哪兒不同?”

伸手覆住我的腦門,“這兒。”

我失笑,他這是在罵我沒腦子?“物以類聚,既然你能跟一個沒腦子的女人同床共枕,可見也不過是一丘之貉。”

他淺笑:“貉者,狸也,形如狐,而醜於狐,你這般模樣,是狐非貉,不過一隻雪狐。”

推開他覆在我額上的手,再次失笑,難得氣氛如此輕鬆,我卻不知該怎麼繼續聊下去,“……你睡這,還是我誰這?”在一品樓時,都是木地板,沒有誰該睡床的煩惱,這兒可不一樣。

見他不言語,可見是不會讓賢了,我挺身坐起來,打算下床找地方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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