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一下,“不讓他把這盤棋下完,我怎麼有機會跟他繼續下一盤?”
“你們的世界真奇怪,不像我們,手起刀落,幹脆利索。”
兩人並行進後花園,但見四處枯木黃草,隻有一樹紅梅剛剛綻放——
“阿梓她……”我最想知道的始終還是這件事。
“你不覺得,見不到她,也許對她更好?”他站在梅樹下,伸手撚一片梅瓣,細細端詳著。
“……”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老妖婆還想用阿梓來威脅我,絕對會留著她的性命,“你是不知道那裏的懲罰有多重……”⌒思⌒兔⌒網⌒
“事情沒有結果之前,一定不能讓自己覺得會輸。”伸手將梅瓣貼在我的額心,“你該沾一點顏色。”注視著我的臉,“好看。”
不喜歡他的神情,視線從他的眸中調開……
又下雪了。
一片、兩片……無數片,草亭四麵像掛了一層白紗……
原來他是愛喝茶的,隻不過要他自己泡的。那個雪夜,在後花園的草亭裏,他教了我怎樣才叫泡茶,也教了我什麼叫做等待時機。
我心裏很清楚,這個人不是個值得信任的人,可是值得與信任有時候卻連不到一塊兒去。
“若有一天我真能取走你一樣東西,會是這雙手。”趴在石桌上,細數著他掌心的紋路。
“我以為會是——別的東西。”他微微一使力,將我的手合進他的掌心。
我沒問那“別的東西”是什麼,隻道:“有你這雙手,進阿鼻地獄都不必怕。”他的手是最好的殺人工具。
他沒再接我的話,隻是攥住我的手一道在桌上寫下幾個字:道無乾坤,道有乾坤,既來之,必取之。
對我來說,這十四個字太深,看不明白,不過既然能讓他有感而發,定然是與他的宏圖有關。
他是以報私仇為目的才回的魏國,想不到如今私仇未報,到是先成就了一番事業,男人——大抵都逃不過腳下的這片山河桎梏吧?
咯吱——咯吱——
草亭外有輕微的踩雪聲響。
以為是家奴來送茶水,卻見灰影在他身後現身,顯然來得不是熟人——
不過既有這麼大的腳步聲,對方定不是來偷襲的,因為以偷襲來說,他(她)的腳步聲太大了。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一抹白影兒漸漸在飛揚的雪花中顯露外形——體態纖細,看上去是個女人,裹一條月白的長鬥篷,鬥篷帽一直蓋到下頜,看不到麵貌。雖如此,我卻沒來由的覺得她哪裏熟悉。
隻見她緩緩抬手,慢慢拉下頭上的鬥篷帽……
在看到她的麵貌後,我徹底僵直——因為沒準備會看到這麼一張臉……視線微有些氤氳,卻不願轉開……
“你長大了。”當熟悉的聲音乍現,我再也忍不住,眼睛一陣酸脹,心裏卻不得不作動手的打算,因為阿羅已經死了,任何人都不許易容成她的樣子。
“是我。”緩緩走上前來,抬手,為我擦去眼角的氤氳……“傻丫頭,不是給我吃過很多你的‘醒羅丹’?怎麼還會用毒來試我的真假?”她的聲音永遠清透理智,不帶任何腔調——
的確,醒羅丹是為了阿羅而配,當年,我費盡心思,走遍北地南疆,花盡力氣,就是想幫阿羅續命。
我的眼睛和耳朵都在承認眼前這個人是真的,但理智不行——
阿羅的功夫是我們之中最優秀的,各項殺人技,她都能將其練到極致,但她最喜歡的還是拆骨,人在她麵前就像一副白骨,端看她是想目標即死,還是慢